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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溺水之人。
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脫水流的包圍,只能被迫下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天秋才從這種狀態中掙脫出來,開口:「醫生……」他自己不覺,發出的聲音卻是顫抖著的。
醫生給了他一個眼神。
徐天秋咬了咬牙,模仿著之前謝小舟的口吻,慢慢地說:「這些都是一些劣質品,醫生不會對他們感興趣吧?」
他自以為模仿得十分相似,但眉眼間還有著抹不去的怯意,看起來十分可笑。
聽到徐天秋所說的話,醫生的目光微妙地凝了一凝。
這話……
他好像曾經聽說過。
但不是這樣的神情也不是這樣的口吻。
醫生一直都是冷靜漠然的,就像是看鬧劇一般看所有人。可現在,一種從未有過的煩躁從心中升騰了起來。
曾經發生過了什麼?
他又見過了誰?
一切都是空白無知的。
這令掌握一切的醫生感到十分不適,他的喉嚨有些發癢,需要用什麼來阻止這癢意的蔓延。
醫生目光森森,盯著徐天秋。
徐天秋心頭一緊。
難道又弄錯了?
不可能吧,謝小舟說的時候,不是挺有用的嗎?
就在徐天秋產生退意的時候,突然聽見耳邊響起醫生沙啞的聲音:「再說一遍。」
徐天秋怔了一下,反應了過來。
好耶,真的有用!
他揚了揚下巴,故作傲慢地說:「醫生,這些都是劣質品,你應該去追求更完美更無瑕的存在——」
醫生的目光一暗,沒說什麼,但也沒再去看其他嘉賓。
徐天秋還以為是這一招起效果了。
頓時信心大增。
不過想來也是。
上一次拍攝的時候,謝小舟已經用過並成功了,現在他搶先一步,如此大好局勢,知道了答案,傻子都能考滿分!
【噗嗤】
【還真以為他那一套有用嗎?有沒有腦子】
【腦子不是在福馬林裡面泡著嗎?當然沒有腦子了】
【哈哈哈哈哈不過我換種角度看,看徐天秋作死,不是也挺有趣的嗎?】
【我不想看,舟舟快點出場啊!】
【舟舟現在在哪裡?】
***
謝小舟正在古堡的其中一間房間裡。
他想著該怎麼逃脫這座古堡。
現在他只是一個無情的打卡機器,只想完成打卡任務,不想再見到醫生了。
不過,也不需要太過於擔心醫生的存在。
按照節目組所說,一切拍攝都被重置了,NPC不會保存任何記憶,所以醫生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執念。就算見到了,估計也只是當做陌生人罷了。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離開這裡。
吸血鬼伯爵被他刺中了心臟,暫時陷入了沉睡,一旦被人發現,那麼他就會陷入危險之中。
必須要在這個時間內從這裡出去。
謝小舟站在了窗前,手指張開按上了彩窗,各種色彩倒映在了他的皮膚上,呈現出近乎透明的質感。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耳邊傳來隱約的協奏曲聲。
時間差不多了。
樂隊奏樂,宴會開場了。管家、僕從都應該在大廳附近守著,其他地方缺少人手。
謝小舟垂下了手,退到了門邊,從門縫向外看了一眼。
外面沒人。
可房間的大門被反鎖住了,從裡面打不開。
對此,謝小舟並不意外。他沒有在結實沉重的房門上浪費時間,直徑走到了一件銅製擺設前。
他拿起了擺設掂量了一下,心中默默倒數。待數到「一」的時候,毫不遲疑地抬手地將手中的東西砸了過去。
砰——
擺設與玻璃彩窗碰撞到一起,正好與交響樂的高潮重疊,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玻璃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謝小舟拉過了一旁裝飾用的披風裹在了身上,在一段距離的衝刺後,翻身從窗台跳了下去。
這裡是二樓。
夜空中披風衣角紛飛,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於此同時,一隻烏鴉從夜空振翅而過,落在了古堡的陽台上,往裡面探出了頭。
窗台上,一支純白的薔薇被遺落在這裡。
烏鴉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正要上前去叼起薔薇,可是風一吹,將其吹落在了地上,不知道滾落到了什麼地方。
***
宴會開場,只是到現在為止,伯爵大人都沒有出場。
其他賓客都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交頭接耳了起來。
「伯爵大人這是怎麼了?」
「這次宴會不是他發起的嗎?」
「是不是出事了?」
女巫開玩笑道:「說不定伯爵大人現在正沉迷在溫柔鄉裡面,不能自拔了。」
小狼人奇怪地說:「什麼溫柔鄉?」
女巫捂著嘴笑了起來:「就是啊,伯爵大人自己留了一個寵物享受,都不記得我們來了,也忘了醫生……」
小狼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醫生。
聽起來女巫是在開玩笑,但實際上處處都在給吸血鬼伯爵上眼藥。
畢竟他們這群非人類也不是鐵板一塊,不僅不合作,還喜歡給下絆子,巴不得別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