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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所有明顯的、熾熱的情緒都壓制在心底,不顯露一絲一毫。
可這並不代表不存在,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就可以實現這一切。
所以,他要讓教父犯錯,使得禁慾者破戒,冷淡者放肆。
一想到這個畫面,謝小舟咬了咬唇角,浮現了一抹得意狡黠的笑容。
其實如果是平常,謝小舟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在這個節目,不知覺間,他也被七宗罪所影響,被放大了心中陰暗面。
之前沒有被七宗罪影響,是因為他既不嫉妒又不會暴怒,他犯下的是……
七宗罪的最後一罪。
第69章 誘惑我
無盡的黑暗翻湧。
隱隱可見一道人影單膝跪在地上。他一手按在胸口,似乎有些壓抑不住情緒,手背上青筋爆現,連帶著冷淡的下顎都微微顫抖。
教父壓抑地輕喘了一聲,左側的單片眼鏡後,一輪血月若隱若現。目光向下,嚴絲合縫的領口處,黑色的陰影爬了出來,覆蓋在了半側臉頰上,形成了華麗精緻的花紋。
他側過頭,額前延伸出了一支扭曲的羊角。
影子落在地面上。
不再是人形的模樣,身後伸展出了了一對寬大的蝠翼。
禁慾與欲望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教父閉了閉眼睛,平靜的臉上有些掙扎:「我……」他的聲音低啞,「我有罪。」
克制。
指骨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攥緊,影子上背負著的蝠翼收斂了起來。
自持。
喉結滾動了一下,使得一點汗珠從肌膚上滑落,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冷靜。
教父緩慢地仰起了頭,單片眼鏡上的銀鏈微微顫抖,下頜到脖頸那一處線條冷硬淡漠。
過了片刻,左臉上的黑色花紋與羊角一同褪去,又恢復成了那冷漠自持的模樣。
***
節目拍攝第三天。
清晨。
謝小舟昨晚睡得不太安穩,醒得也格外的早。天還沒蒙蒙亮,他就站在了窗口,看著外面的鐘樓。
鐘樓上,分針轉動,代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謝小舟有些出神,正在想著事情,驀然聽見外面傳來了門開關的聲響,接著就是腳步聲。
其他嘉賓一個一個地走了出來。
就算休息了一個晚上,他們看起來依舊萎靡不振。
畢竟,才拍攝了兩天就減員五名,其中還有一個是密室逃脫類節目的常駐嘉賓。
要說起來,有經驗的嘉賓都死得這麼快,更不用說他們了。
驚慌恐懼……種種負面情緒在嘉賓們之間傳染了起來。
其實是這個節目特殊,在七宗罪的作用下,所有人內心的卑劣都被揭露了出來,使得他們失去了往常的冷靜。
嘉賓們失去了交流的想法,機械性地按照孤兒院的時間表來行事。
只有短髮女在經過謝小舟的時候沖他笑了一下。
謝小舟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早晨要去教堂祈禱。
嘉賓們的隊伍一片安靜,來到了教堂。
推門進去,教堂里已經恢復如初,那座聖母雕像依舊擺放在正前方,不過看起來姿勢有所變動,那雙石頭雕鑄而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每一個走進來的嘉賓。
嘉賓們按照次序坐了下來。
今天才是第三天拍攝,可是層出不窮的密室、資深嘉賓的死亡和毫無進展的線索,這些都讓他們感覺到筋疲力盡。
誰也沒有說話,只坐在位子上靜靜的祈禱著。
謝小舟垂下了眼瞼,雙手交握放在了胸前,微微低頭,下巴抵在了手指間。
從這個節目的設定和世界觀來看,應該是有神的存在的。
如果說,教父代表著是黑暗,那麼是否代表著只要完成七美德,就可以召喚代表正義的神呢?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開口說話了,聲音輕微卻飽含著希望:「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話……請神指點一條道路,讓我們找到出去的鑰匙吧。」
謝小舟也聽到了這句話。
他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正前方的聖母雕像。不知為何,他覺得聖母雕像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似的笑容。
它在嘲笑,嘲笑還在信奉神的人。
不過一眨眼間,聖母又恢復了寬和慈愛的模樣,好像剛才只是謝小舟的錯覺。
祈禱很快就結束了。
嘉賓們離開了教堂,他們打算趁著這個空閒的時間,再去四周探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出去的線索。
謝小舟沒有意見,就一同隨大流前去了。
福音孤兒院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建築外牆上趴滿了爬牆虎,密密麻麻,帶著一股子的陰森。遠離了教堂後,周圍的景色變得蕭條了起來。
小路兩側雜草叢生,依稀還能看見生鏽腐朽的斷壁殘垣。
走了大概十分鐘。
謝小舟驀地聽見耳邊傳來了一陣歌聲。
細細分辨,那歌聲並不是用人類的詞彙唱出來的,而是另一種晦澀難懂的語言。
雖然聽不懂歌聲的內容,但嘉賓們臉上的霧霾一掃而空,轉而出現了明媚的神彩。
「過去看看。」有人說。
莫名出現的歌聲,說不定代表著有線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