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頁
她越說越激動,可後來終於沒能再說下去——齊嬰吻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齊大人:…這輩子都沒這麼沒理過。
PS:昨天還是被鎖了55沒上原裝車不要緊…以後還有…害其他平台不發啦,之前確實收到站短各種耳提面命了,還是遵守規則乖巧做人【對,本人就是全站第一慫【烏烏
第189章 重圓(3)
那個時候當然不適合親昵,齊嬰也並非動了情念,只是實在不想再聽她說那些殘忍自傷的話罷了。
那個吻非常苦澀,帶著眼淚的味道,不像往日他們之間的吻那樣甜蜜動人。
他很快放開了她,又重新將她摟進懷裡,這次她終於不再掙扎了,那時已經哭得抽噎,大概也早已沒有力氣了。
「我錯了文文,」他在她耳邊不斷地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真的錯了。
他說是要護著她所以才趕她走,可說到底,他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因為心中還存有迷茫和膽怯——他不確定自己最後能不能贏,而如果他輸了他將徹徹底底失去一切,這代價太沉重了。
他正在謀劃的事是一場豪賭,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存在,甚至直到此時此刻還有很多棋子沒有歸位,失敗的概率遠遠大於成功。但他依然要賭,否則等待他的就只有覆滅。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他完全可以從容赴死,左右他早就厭倦了這些骯髒的爭鬥——可他背後還有她,還有他的親族,如果他死了,他們又該怎麼辦?
他不得不去賭。
他急著推開她,根源在於他自己內心的孱弱。這些年他失去的東西太多了,而他幾乎已經習慣了失去,甚至自己都隱隱覺得不可能真的翻盤,如果他足夠堅定、足夠篤信,那麼他也就不會這麼著急讓她離開。
是他的猶疑傷害了她。
那個剎那齊嬰如同醍醐灌頂,眼前也一同變得清明起來,他心底的塵埃如同驟然被人拂去,隱然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他越發緊地抱住她,聲音低沉地對她說:「我們之間一定會有結果,不會再分開了。」
他的語氣並不強烈,只是平靜的陳述,可是卻顯得很篤定,令人深信不疑。
而沈西泠的情緒則遠遠沒有平復。
她一開始其實是假哭,只是為了撒嬌、為了讓他哄她,可是後來她卻認了真,與他爭執的同時回想起了好多好多委屈——她其實不是真的不介懷他說過的那些話的,雖然以前她每次都能自己找出一些道理安撫自己,可是她心裡也真的留下了傷口。
她也是會感覺到委屈的。
而此刻這些委屈和傷情都一股腦兒爆發了,無論他再怎麼道歉、再怎麼安慰也不能讓她平復,她甚至更加生氣,質問他:「結果?我們能有什麼結果?你都染上五石散了,還一次一次地碰,就這樣下去還能活多久?你想怎麼樣?假裝同我在一起了,然後再早早地死去是嗎?」
她憤怒、她生氣,可比這些更多的是恐懼。
她是那樣深地愛著他。
也因此如此害怕會失去他。
沈西泠哭得更絕望了。
齊嬰明白她的心意,倘若易地而處,他恐怕也會像她一樣憂心如焚,他越發對她抱愧,也越發心疼她,這個小姑娘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容易勾得他心疼,她小時候就是這樣,如今長大了,還是這樣。
他只能妥協,只能答應她的一切要求,他依然摟著她,在她耳邊反覆承諾:「我不會再碰那個東西,會戒掉它,別哭了好不好?」
他反反覆覆哄著她,沈西泠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她伏在他懷裡打著小小的哭嗝,仰著臉警惕地審視他,懷疑地向他確認:「真的嗎?」
他嘆息著點頭:「真的。」
她依然很戒備,沒有立刻信他,因為她聽說過這種癮症是很難戒的,絕大部分人只要沾上了就是一輩子,何況他已服石五年,想必更是難戒。
她怕他戒不掉。
齊嬰看出了她的懷疑,可此時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他只能以實際的作為讓她相信他一定會遵守承諾。
他在她額頭上留下輕輕的一吻,甚至比五年前更加珍惜和憐愛,沈西泠感受到熟悉的溫柔和愛意,心中不安的感覺終於慢慢開始消退下去。
她聽見他說:「不騙你,以後都由你。」
他的聲音很低,透著點無可奈何,讓她不由想起過往許許多多的片段,譬如五年前他們一起從上京南歸,曾一同想像起私奔後的日子,彼時她就曾開著玩笑同他逗趣兒、向他討要未來家裡的管家權,那時他笑著吻了吻她的眼睫,答:「給,都給。」
也是像現在一樣,既無可奈何,又透著對她的寵愛。
沈西泠又禁不住鼻酸了。
她感覺到了——他們回去了,回到了五年前。
那些生疏、那些隔膜、那些誤解與別離,都在一點一點褪去,他們就像是被摔成碎片的鏡子,正一片一片重新拼湊起來。
變得完整。
變得圓滿。
天色已將明。
後來他一直留在她身邊哄她,直到她不再哭了他才離開了一會兒,是出去為她打熱水的。
這荒山野屋十分簡陋,除了青竹以外也沒有其他僕役,而沈西泠一個女子自然是不能青竹伺候的,因此許多事齊嬰都不免要親力親為。
他過了一陣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手中端著木盆和乾淨的巾布,是給她擦身用的。而沈西泠又像以前一樣粘他了,他只是走了一小會兒她便想他想得緊,他回來後她便立刻重新窩進他懷裡,一定要他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