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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一個塞一個的臉難看,等康愛軍下班回來,王翠萍本想發泄下,結果一看康愛軍臉還難看。
「怎麼了這是?下班就下班,回來給誰擺臉色看?」王翠萍剛受了一肚子氣,這會說話也沖。
康愛軍拍了桌子,臉色鐵青說:「剛回來遇到了村里人,指著鼻子罵我,說我沒孝心,靈靈大學畢業了也不知道回來看老娘——我不是讓你給我媽我爸燒紙,你沒燒?」
王翠萍一聽頓時心虛了,狡辯說:「我這不是剛過去,被村子裡人絆住了腳,又說康嫣出錢給村子修路,又說把破房子修了遍,還請了流水席,我看他那麼有錢,怎麼不想著把瓦房推了蓋小二層,還是個破房子有什麼稀罕的……」拖拖拉拉的話題自然就偏了,看康愛軍臉色不是那麼難看,又埋怨說:「你那好侄子只會在村子裡買名聲,對你這個親大伯就忘了,咱家靈靈有點小事想讓他幫幫忙,結果沒影,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夠了!」康愛軍還是要臉,尤其在村子裡要面子,今個被指了鼻子罵,心情也不好,不想聽王翠萍叨嘮,語氣沖的說:「當初那男的給你十萬,你想都沒想接了,全村都知道咱家養了康嫣兩年半,問人要了十萬,你現在還拿這個說事,不怕被戳脊梁骨?你不要臉,我要,以後不許再找康嫣了。」
「早知道他那麼有錢,十萬塊算什麼,還斤斤計較……」王翠萍不滿意道。
康靈聽來聽去,只有一個想法,她進不了段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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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嫣不知道大伯一家吵翻了天。
剛結束飛行到了北京。
到了別墅,管家迎了上來,面色為難說:「先生,夫人過來了。」
康嫣不像以前什麼都不知道,早已知道些段叔叔的『八卦』身世。每年叔叔給他辦派對,有些人面上不敢跟段叔叔說,背地裡繞著彎的打聽,都以為叔叔會把段家家產留給他——這怎麼可能?
他又不姓段。
結果不止一兩個人這麼想,就連王家的大哥二哥也問過他。康嫣頭疼,解釋後,王家大哥怕他誤會,說他們也沒這個意思,含糊不清繞著解釋了段叔叔的家世。
王麗閣是段叔叔的母親。
二十年前,王麗閣和段叔叔的父親離婚,那是段叔叔還未成年。王家兄弟語音不詳,康嫣只知道二十年前發生過什麼,導致母子不合,叔叔一個人扛起了段氏。
康嫣一想到這兒只心疼叔叔了,哪怕王家兄弟後來變著法的在他耳邊說能不能幫忙說和說和,說王麗閣多可憐多想兒子,讓段叔叔別記仇了。康嫣都沒答應,當不知道,他只在乎段叔叔,不想當聖父。
不管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誰對誰錯,康嫣只知道無腦站段叔叔,誰對他好他記得清。不會為了外人傷了叔叔的心。
所以聽完管家說王麗閣來了,康嫣怕段叔叔心情不好,小心看了過去。
段棋鋒看小孩偷偷擔心他的目光,笑了笑,說:「陪叔叔見見客人。」有了小孩後,心裡那股戾氣一年年少了。現在提及也覺得沒什麼了。
進了客廳,傭人上了茶。
王麗閣帶了禮物前來,是給康嫣的。這幾年王麗閣對康嫣一直都特別的上心,這會語氣帶著幾分親近,熱情說:「知道你畢業了,沒想到你們出去玩了,撲了個空。這是送給康康的畢業禮物。」
「謝謝。」康嫣接了禮物道謝,按道理他應該叫王麗閣奶奶,可就是叫不出口。以前是王麗閣顯年輕,現如今是存了別樣心思,不想跟段叔叔真差了輩分。又說:「沒有出去玩,叔叔陪我回了趟鄉下,我給奶奶爺爺燒了紙,老房子修了修。」
「去L市了?」王麗閣語氣有些詫異。
康嫣聽出來了,心想不能去L市嗎?為什麼王阿姨聽他們去L市會擔心的看叔叔。
「嗯。」段棋鋒淡淡道:「每年陪嫣嫣過去一趟。」
王麗閣神色複雜,而後帶著幾分高興,說:「去了也好,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後一句帶著幾分祈求。
段棋鋒沒接話,他不記恨當年的事情,可跟王麗閣冷處理了二十年,他早已過了需要母親角色的年齡,現在不知道怎麼相處了。王麗閣誤以為兒子心裡還有坎兒,忍不住的失落。
母子二人又陷入了冷場,最後還是王麗閣主動問:「康康畢業了,沒出去玩?還是直接工作?我前幾天得了一封邀請函,英國那邊要巨星名家繪畫展,你要不要去玩?現在不玩以後工作就忙了起來。」
康嫣有些心動,看向叔叔。
「想去就去玩玩。」段棋鋒說。
康嫣是想看畫展,又捨不得叔叔,問:「叔叔你去嗎?」
段棋鋒最近耽誤的工作太多了,沒辦法抽身,摸著小孩腦袋哄著說:「嫣嫣自己和朋友去玩,畢業旅行,哪裡跟叔叔整天粘著,多無趣。」
「才不會。」康嫣搖頭,跟叔叔在一起明明是最開心的。
王麗閣見狀,笑著將邀請帖放在桌上,讓康嫣自己選擇去不去。閒聊片刻,康嫣看兩人有話要說,識趣的拿著邀請卡上樓換衣服。
等康嫣一走,客廳剛剛客氣的笑聲說話聲又冷了下來。
許久,王麗閣遲疑開口:「棋鋒,你有沒有考慮過個人事情?」
「什麼個人事情?」
「你今年三十六了,身邊總歸需要個妻子。」王麗閣怕兒子生氣,解釋說:「我不是催你,喜不喜歡要不要成家都是你的事情,我就是擔心你一個人身邊沒個知冷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