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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染心下一空,霎時間僵住。
陸行川當下的狀態,當然真的是不太好。
可這女孩怎麼能知道呢?
據她所知,沒有人會告訴她的。
難不成是心電感應?
甚至,看她這樣子,就像是能實際感受到他的痛苦一樣……
「為什麼,不見了……」
初歆拼命地回憶,拼命地想。
她認定是自己忽略了什麼——她應該知道的,他到底怎麼了?
衛染面對倉皇無助的女孩,有一瞬間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告訴她,雖然陸行川是不太好,但至少他現在還活著。
沒有不見……
「歆兒!」季馳看出初歆似乎很痛苦,連忙抱住她安慰,「你不要瞎想,陸行川怎麼會不好?他本來就是來代課的,現在不需要代課了,他當然就不來了。」
衛染清醒過來,把不該說的話咽回去,配合季馳的說法,向初歆解釋。
見初歆還是沉浸在情緒里脫離不出來,她狠了狠心問:「你希望他不好嗎?」
女孩驟然安靜,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
最後,沉默地搖頭。
衛染掩住心虛,朝女孩笑了笑:「那就不要胡思亂想啦。」
好在她以前也教過小孩子,知道怎樣快速取得小孩子的信任。
她花了一段時間,終於把初歆安撫下來,讓初歆接受了現在要由她來教的事實。
只是初歆還是堅持問:「小川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衛染:「……」
陸行川在那一串信息里其實指示過她要怎麼回答這類問題——
「不要承諾具體的時間,萬一我活不到那個時候,會很麻煩。」
她最後摸了摸初歆的頭,微笑說:「他最近比較忙,等他忙完了,就回來看你。」
*
最後,初歆還是接受了這個新老師。
新老師長得漂亮,說話也很好聽。尤其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瞧一眼心裡就像抹了甜甜的蜜。
很難讓人不喜歡。
而且,新老師也像小川哥哥一樣非常的厲害,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會,每一天都能教給她好多東西。
初歆真心覺得新老師哪裡都好。
可是,她總歸不是小川哥哥。
初歆偶爾還是會忍不住問新老師,小川哥哥到底什麼時候能再來看她,得到的答案總是模糊的「等他忙完」「就快了」「再過一陣」。
初歆每一次只是默默地聽著。
她沒有再問,他現在是不是不好。
她害怕如果她問得多了,不好的事情就真會發生。
她也想要相信,一切都好。
就像大家告訴她的那樣。
*
這天衛染來上完課以後,季馳帶著初歆一起把她送出門,剛回來坐下,就聽見初羨在旁邊不屑的一哼。
「又怎麼了,大小姐?」
初羨瞅他一眼:「你對人家這麼殷勤也沒用。」
「什麼?」
「衛染姐姐,」初羨眼皮微翻,「就你和人家說話的那個口氣,溫柔得都快酥掉了。」
季馳無語了片刻,忍不住轉頭向另一邊問初歆:「有她說的那麼誇張?」
初歆:「……」
哥哥每次和衛染姐姐說話的時候,好像是會變得特別溫柔?
季馳自認為坦坦蕩蕩:「我這叫紳士風度,對待美麗的女士當然要溫柔。」
「就你,紳士?」初羨嫌棄地撇了撇嘴角,「我勸你死心吧,裝了也是白裝。人家都已經有了行川哥,怎麼會看得上你。」
「啥?」季馳一臉懵逼。
衛染和陸行川?
初羨卻是十分認定的模樣:「你還沒發現?衛染姐姐每次提到行川哥的時候,都會變得不太自然,好像在刻意隱瞞什麼。」
「那又怎麼樣?」
「說明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行川哥在一起的事情啊。」
季馳對她的腦洞大開簡直無力吐槽:「我說你就會瞎想這些有的沒的。他們怎麼會在一起?完全沒影兒的事兒。」
「人家這叫做地下戀情,當然要低調了。」初羨堅持,「反正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你自己的眼睛……?」季馳可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你親眼看見過他們兩個約會?」
「那倒沒有。不過也差不多。」初羨轉了轉眼珠,「你沒發現衛染姐姐手腕上戴的那條鏈子?」
「鏈子怎麼了?」
「行川哥手上也戴了一條,是一模一樣的款式。這條手鍊在他好幾張照片上都出現過,我用放大鏡看得清清楚楚,絕對沒錯。」
季馳無語,腦殘粉的力量果然可怕,心思都放到這上面來了。
他呵了聲:「一樣款式的多了,那又能說明什麼?」
「你見過行川哥身上的什麼東西是和別人一樣的?凡是他穿上身的衣服,全球市場上能再找到第二件?」初羨如數家珍,「就連他用的那種消毒濕巾都是特製的,別問我怎麼知道。」
「……」
「所以,他會無緣無故戴一條和別人撞款的手鍊?不可能的。」初羨繼續胸有成竹地分析,「信不信由你,這條手鍊絕對就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季馳嘴角一抽,想要說什麼,不過最後他黑眼珠轉了轉,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