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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倒是例外了。
一行人約了在金鼎碰面,那邊有他們這幾人在此的常年包廂。
盛薔和沈言禮抵達的時候,包廂里零散地坐了些人。
除了常見的朋友,其餘的全是肖敘平日裡處著的那些狐朋狗友,有些則帶了自己的女伴。
見到沈言禮攜著盛薔,紛紛開始吹口哨,打趣聲不斷。
盛薔有些不習慣,還沒來得及出聲,手被沈言禮撈起,被他牢牢地攥著。
他略低下頭來,附在她細嫩的耳垂旁,「你跟著我。」
肖敘早就在此等候,看到這兩人進門就開始低頭廝磨,嘖嘖兩聲後,當即拿過話筒,試圖用聲音蓋過。
程也望被這電流通過的刺耳聲音弄得皺眉,「你小聲點,這次也算是給老葉的歡送會了,能不能顧及一下他的感受?」
葉京寒坐在角落裡,面容隱在包廂昏暗的陰翳中,瞧不出此刻的神色。
「老葉可最愛我了啊,不像你,只知道煩,跟蚊子似的。」
程也望抬高音調,「蚊、子、聲有這么小嗎?」
這一番對話成功地將盛薔的目光引了過去。
歷經這麼久,她今晚才算是又見到了葉京寒。
葉京寒的西北森林航空救援項目在前不久通過了審批,之後冬天的時候就要出發啟程離開南槐了。
這次給沈言禮補過生日外,把葉京寒給邀過來,也確實算是歡送會。
只不過今晚這般的情形——盛薔看向倜儻風流頗為遊刃有餘的肖敘。
大概只能是他的專場。
沈言禮還沒開始前就起身,招來男侍應生,提前簽了單子。
盛薔坐在沙發一側等他回來,這樣的檔口,面前投下一道陰影。
她下意識抬頭,覷見的卻是意料之外的人。
葉京寒開門見山,遞過來一樣東西,「盛薔,等我去了西北後,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林葶。」
盛薔愣了愣,垂眸落在那件東西上。
是一封薄薄的信。
好半晌,她才緩緩地接過來。
滿腹疑惑。
好比,葉京寒怎麼知曉她現在偶有和林葶聯繫,也能夠把信轉交給林葶。
又好比,有什麼事需要在信里說,而不是通過最為方便的通訊方式。
但常人有難言,這其中或許有太多彎繞,也或許有太多說不出口的話語和秘密。
所以,盛薔識趣地沒有多問。
她緩緩地接過來,「在你去西北後,再轉交給她嗎?」
葉京寒應下,囑託她拿好,很快又坐回角落裡。
盛薔目光凝然,隨即將信放進自己的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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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禮再回來的時候,看盛薔靜靜地坐著,像是在沉思。
她雪嫩的頸子勾起優美的弧度,暖色開衫被包廂內的藍光映出起伏。
幾步邁過去,他附到她耳邊低語,「是不是有些不習慣?」
盛薔當即搖頭,「沒有啊,我在想些事情。」
「都到這兒了你還在想其他的。」沈言禮撈過她的腰,整個人隨意地向後癱倒,「你不應該多想想我?」
一旁的肖敘逢人就碰杯灌酒,眼下離兩人不遠,在聽見的檔口直接轉過身來,「艹,這兒又不是情侶的兩座包廂,有什麼膩歪的話請出門左轉,那裡有露天陽台,保證你們可以喝夠西北風。」
程也望當即伸出去一腳,「人家說人家的,有你什麼事,話真多。」
「你管我啊。」肖敘反踹回去,朝著盛薔遞過來一杯黃澄澄的酒,「薔妹子,這杯拿去,保證你喝了猶如策馬狂奔。」
盛薔略有些猶豫,還沒伸出手就被沈言禮擋了回去,「喝什么喝,她不能喝,拿走。」
「喲呵,這又不是什麼烈酒,女孩子完全可以。」肖敘說著還想再遞過來,觸及到沈言禮掃過來的不加以任何掩飾的視線,當即閉了嘴。
但這樣他略有些不甘心,頗為陰陽怪氣地哼了聲,「行,我也懂,就你的心肝碰不得是吧。」
盛薔聽了雲裡霧裡,湊到沈言禮耳邊,「他什麼意思?」
「能什麼意思。」沈言禮一根一根地去掰女孩秀巧的指尖,嗓調不緊不慢,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你是我的心肝唄。」
肖敘擰眉,「怎麼就是我說的,難道不是你自己手機上備——」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有人湊過來讓他來拼酒,肖敘沒推脫,站在原地就開始了。
那杯酒輾轉而來,到底是離盛薔越來越遠。
她默了默,轉頭看向沈言禮,「你知道嗎,其實我之前在法國的時候,偷偷地喝過。」
那時候,除了繁雜的學業之外,法國國立航大還會定期舉辦品酒會。
盛薔那時候好奇,嘗了點就回住處睡,也算作是解壓的一種方式。
沈言禮把玩她指尖的動作一頓,繼而加大力度地攥了攥。
「你能耐了啊。」說著他斂眸睇她,「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自己喝過?」
「………」
盛薔摸了摸鼻尖,沈言禮這是什麼語氣。
「我也說了是偷偷啊,你當然不知道了。」女孩頓了頓,很快又補充,「你不也喝嗎。」
沈言禮看她一眼,「能一樣?你一碰酒會醉,我可沒這麼弱。」
「但那時候醉了我會回去補眠。」說到這兒,盛薔倏然想起來一件事,「你還說呢,當初你是不是騙我喝過一回?沈言禮,我當時那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