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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應曦則仿佛完全在狀況外。
她表情依舊平靜,聲音低低軟軟、如春風拂面,答道:「謝采洲,我沒有錢給你。」
言下之意,這可不是招鴨,不該說這麼難聽。
完全是你情我願的歡.愛。
而且,分手這件事,她何嘗又不難過呢。
比起謝采洲只是因為自尊心作祟、產生的惱怒來說,這個戀愛騙局,真正傷到的、只有應曦而已。
她以為他和別人不一樣。
然而,這一切,都是謊言。
應曦從小在應橙光芒下長大,早就明白一個道理,面對不愛自己的人,別說難過流淚了、出現任何情緒波動,都宛如一幕滑稽戲。
只會看得人發笑。
完全沒什麼實際意義。
她垂著眸子,嘆氣,「謝采洲,到此為止吧。或者,你把我甩了也行,如果這樣你比較高興的話……就是說出去不太好聽,別人問起來,我得給你戴個渣男的帽子,不然沒法說清。」
有些話,沒必要說得太明白。
謝采洲這般聰明,近思學院圖靈班、萬一挑一的天才,點到即止即可。
應曦捏著指尖,柔柔地望向他。
聞言。
謝采洲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慢慢,冷笑起來。
將小姑娘單薄身體破布一樣甩到床那一邊去,輕輕在被單上拭了拭手指。
他居高臨下地開口道:「那你還睡在這裡做什麼?打算免費給我睡?滾出去。」
……
夜色如墨。
春天的夜不比白天,到底還是微涼。
更何況,已經時至凌晨、一日裡最冷時刻。
應曦一直沒回過寢室,到這會兒、身上還是白天籃球賽那套,薄薄一層長袖衛衣加黑色牛仔褲,被夜風一吹,寒毛聳立。
她抱著手臂,走出錦洲都府。
路上已經鮮有車輛經過。
不復白日繁華。
好似除了路燈明亮,整個世界,不見一絲光亮。
直到此刻。
應曦終於再也崩不住情緒,蹲在路邊,將頭埋在膝蓋里。
抽抽噎噎、落下淚來。
她實在太委屈了。
明明、明明自己才是被騙的那個,怎麼謝采洲弄得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辜負了他一般。
天地可鑑。
應曦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謝采洲。
兩人雖然只交往了一個多月,但他與她來說,就像是一道光、從天而降,照亮了她的灰暗人生。
久旱逢甘霖,大抵如此。
應曦曾經認真以為,謝采洲雖然花心,但對每份感情、總歸是有些真摯。
也曾以為,他和別人不一樣。
越過了應橙的光彩照人,看到了渺小又微弱的自己。
她曾經那樣相信他,全身心交付給他。
哪怕心知肚明,只是一場飛蛾撲火的奔赴。
只要這一刻的完滿,應曦就毫無怨言。
所以,當謝采洲酒醉後那番言論、傳到她耳中,才會叫她瞬間絕望。哪怕謝采洲說玩膩了她,也比那種赤.裸裸的對比,要來得好受一些。
沒什麼不同。
他們都沒什麼不同。
都是騙子而已。
……
良久。
應曦站起身,抬手,將臉頰淚水小心翼翼抹乾,恢復了平靜神色。
哭過一場,好像沒什麼大不了了。
她縮了縮手,躲到背風口。摸出手機,點開打車軟體,設定了江大地址,發送訂單。
很快,有司機接單。
距離錦洲都府不過三公里。
應曦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終於不用繼續站在這裡吹風了。
江城的春,好冷哪。
周五中午。
應橙找到了應曦寢室,難得等她一同回家。
姐妹倆就是江城本地人,江城又是一線城市,所以高考時、基本都填了江城本地院校。
只不過,大學城地處郊區,離市中心距離甚遠,每天早晚來回奔波也麻煩,所以兩人都只周末回家。
要是學校、或者朋友有什麼活動,不回去也是常事。
應曦和應橙課表又不同,能碰到一起回家的機會,實屬難得。
這會兒,應曦和陳亞亞還沒下課。
寢室里只有周薇和楊珮菱在。
兩人和應曦他們雖然是同院系,但專業不同,自然課表也不同。
見到應橙這個學校大名人,倆姑娘都有些激動,喊了聲「學姐」,忍不住、近距離觀察起應橙的皮膚五官。
應橙從小長袖善舞,在人群里都能混得如魚得水,走到哪裡都是中心人物。
要和兩個大一小女生混熟,只消幾分鐘。
沒一會兒,三個女孩已經打成一片、仿佛都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在應橙將粉底液連結推給兩人後。
終於,問起應曦。
「我妹妹最近怎麼樣?我這幾周太忙了,都沒時間關心她……她心情還好吧?」
應橙也聽說了那個傳言。
不算意外。
謝采洲玩咖之名,算得上人盡皆知,確實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應曦單純……實在叫人擔心。
應橙素來知道自己妹妹是個什麼德行,要從她嘴裡問出什麼事來,難度堪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