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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見面氣氛頗為尷尬,父女倆沉默了大半天,誰也沒開口。
冬雪率先打破沉默:「羨羨,真認定他了?」
陸羨魚輕嗯一聲,換來陸潤之的冷哼:「你當結婚是鬧著玩?上下嘴皮子一合,就可以了?」
「……」
陸羨魚沒有說話,低頭揉搓著呢絨裙衣料,又撫平褶皺。
冬雪心疼女兒,也知道陸羨魚這性子是認定的事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她愛憐的摸了摸陸羨魚頭髮,溫聲道:「如果羨羨真的認定了他,等他回來就把人帶回家來給我和你爸爸瞧瞧,讓媽媽看看是怎樣好的人,能讓我的女兒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陸羨魚抬頭,語氣堅定:「好。」
陸潤之知道陸羨魚性子,又見妻子鬆了口,拂袖回到書房,只丟下句:「隨你的便。」
陸羨魚鬆了口氣,她知道她爸這是同意了。
當晚,陸羨魚在家裡住下,凌晨時,她下樓來喝水,聽見父母房間傳來對話聲:「我不是不同意羨羨和那個孩子在一塊兒,只是咱們閨女自小就沒吃過苦,你瞧瞧因為他吃了多少苦?以後結了婚,又分居兩地,我這…」
「……」
陸羨魚沉默著端起水杯回了房間,又聽見陸潤之長長嘆息一聲:「我只是怕羨羨和他結婚要受苦,畢竟軍人…唉……」
冬雪笑:「有咱們在,她哪吃得了多少苦。」
房門關上,陸羨魚背抵在門上,鼻腔酸到她有點兒想落淚,雖然自小她與父母聚少離多,可卻是被他們捧在掌心裡寵著長大,沒吃過半分苦。
高三那年要進娛樂圈,她雖和家裡鬧得不愉快,父親陸潤之也放話不管她,可卻也暗地裡保護著她。
三年前父親生了場大病,本來是要退圈修養,她無意間聽見陸潤之和冬雪說:「雖然有家裡人在,可這圈子亂糟糟的,保不齊羨羨哪天就出了事。可只要我在這圈子裡一天,就能多護著她一點兒。」
啪嗒。有眼淚掉進了水杯里,濺出圈圈漣漪。
陸羨魚拿出手機看,她和季北川的聊天還停留在上周,忽然出現一條新消息。
只有簡短兩字:[平安。]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通潭鎮。
黑夜如同沉睡的野獸,安靜詭異,偶有兩顆碎星在青穹閃爍。
距離上次的「友好會面」已經過去三天,姜楠那邊叫人傳話來今夜三點在上次包廂進行交易。
季北川把手機給了戚景山,戴上隱形通訊器,與十來個便衣警察走進會所包廂。
包廂門外虛掩,室內旖旎燈光渲染出一室曖昧,遠遠地就聽見男女調情聲。
守在門外的保鏢看見季北川一行人來了,對裡面打了個手勢,上下檢查季北川幾人有沒有攜帶槍.械,確定以後才放行。
包廂內,燈光略暗。
季北川勉強看清摟著姜楠坐的男人,白襯衫黑褲,長得一副文質彬彬的臉皮,鼻樑上戴著一副銀色細邊眼鏡,眼眸狹長,泛著精光打量著他。
這就是「商三爺」。
季北川曾有幸與他打過照面,也知曉一點兒這為「商三爺」的來歷。
「商三爺」本名商驍,出生於緬甸邊境的小鎮子,十五歲時父母雙亡,被當地毒.販「瘦猴」收為義子,替他打理產業,卻在前幾年親手殺掉自己的義父「瘦猴」,接手了他的販.毒集團,並且連續吞併好幾個當地販.毒組織,創建下了現在的犯罪帝國。
商驍對季北川沒什麼興趣,只淡淡瞥他一眼:「貨交給底下人,你可以走了。」
季北川如言照做,商驍身邊的人也將準備好的錢拿上來,假意清點一番後,季北川與幾個便衣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通訊器里傳來戚景山沉穩有力的聲音:「開始——」
早已潛伏在暗處的警察一擁而入,商驍手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制服。
商驍似乎早已料到這一場面,在手下都被制服時,不疾不徐拍手起身:「這場戲倒是精彩,不過——」
數十隻槍.口對準他,他卻淡笑:「失陪了。」
商驍摟著姜楠從二樓窗戶跳下,守在樓下的警察迅速堵截住二人,他抱緊姜楠問她:「怕死嗎?」
姜楠摟緊他腰:「不怕。」
槍聲在黑夜裡響起,季北川單手撐在窗沿邊,從窗戶一躍而下。
商驍騎著輛摩托,躲過警察的子.彈,摩托車飛馳而過,身後季北川一行人緊追不捨。
戚景山立刻下令封鎖各個出口,勢必今晚要將這法外狂徒繩之以法。
不知是否是巧合,商驍把車開到了徐顯珩墜下的懸崖,身後一排漆黑槍.口對準了他。
季北川站在首位,神情冷戾:「商驍,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放棄抵抗吧。」
商驍笑了聲,有點輕蔑:「放棄?」
他指了指天:「你再看看——」
一輛直升機盤旋在半空,商驍摘掉眼鏡,囂張地吹了聲口哨:「再見,朋友們。」
砰。
槍聲響起。
不是季北川這邊的人開了槍,商驍捂著血流不止的腹部,有點兒難以置信看向姜楠:「阿…楠?」
季北川身後眾人要上前,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姜楠摸了摸手裡的槍,神情冷漠:「我不叫姜楠。」
商驍垂眼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不叫姜楠,你叫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