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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她:「好看嗎?」
「好看……」
這才是人最鮮活的樣子。
第50章 平行世界
皓雪以為自己的生活會一直這般平靜的過下去。
直到有一日——
她尚在睡夢中忽然被人拽醒, 那人力氣極大,動作極粗暴,拖拽著將她扔到堂前。
用力的一摔, 摔得渾身都要散架,抬頭看見周圍的一切, 驚得她瞬間忘記了疼痛。
這可怕的現實, 竟和她之前夢到的一模一樣。
大火燒了喬宅,爹娘還有阿箋被捆作一團,泛著森寒的刀劍直指他們,劍刃上還殘餘著不斷往下滴落的鮮血。
無數的黑衣人站在台階下。
他們的裝束, 既熟悉,又陌生。
領頭的那個慢慢走上前。
扯下面巾,火光映亮他那張漂亮的臉。
她看著他,感覺喉嚨乾澀, 說不出話來。
待他蹲下身,用繩子捆住她的手時, 她才說了第一句話:「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以為,他們是朋友了……
「對不起, 我只是按照規矩辦事。」
他垂著眉眼, 長睫下傾,覆下濃郁陰影。
說話的語氣不帶一點兒感情。
「規矩啊……」
她都快忘了, 認錢不認人是清輝閣的死規矩。
這幾日他對自己態度良善, 她就把他認作良善之人了。
卻不知道, 之前種種,有幾分真假?有幾分是被錢財購來的交易?
他收了錢保護她,他便認真的保護她。
他亦收了錢來滅她滿門,他便也認真的來執行任務。
說起來, 也怪不得他,他只是不講感情罷了。
是她自作多情,是她天真愚蠢,怎麼能怪他呢?
「多乾淨的衣服呀……要是被弄髒了就不好了。」
看著她素白如雪的衣裙,發出輕輕一聲喟嘆,長劍被收回鞘,手中拈起一顆丹藥。
「吃下這個吧,這樣衣服就不會濺上血了。」
皓雪看著那顆藥,有些想笑。
都要死了,誰會在乎這個?
「為什麼不吃?吃下這個,一切很快就結束了,不會疼,不會流血。你不是最怕疼嗎?」
「這是作為朋友對我最後的寬容?」
「我們……不是朋友。」
「對啊,我又自作多情。」
「吃下它吧。」
聲音極其溫柔。
是她遇到他以來從未見識過的溫柔,可是他卻在勸她去死。
那顆藥被抵到她唇上,一手捏住她臉迫使張嘴,而他忽然傾身上前,吻住她唇,將那藥送進她嘴裡。
皓雪這時才猛烈掙紮起來。
為什麼臨死前還要受這般折辱?噁心!變態!
她舌尖探到口中的藥,心一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它咬碎,然後再反哺一點到他嘴裡。
乾脆大家一起死好了!
他顯然未料到她突然的動作,一時間怔住了,待反應過來時,似乎笑了一下。
兩人的唇瓣分離後,他又折返回來輕輕的碰了碰。
那藥效發揮得極快。
斥罵的話還未說出口她就已陷入了昏迷。
———
她未曾想過自己還能醒來。
撐起酸軟的身體,搖了搖昏沉的腦袋,看著周圍,心中一片茫然。
這是一片陌生的荒野,爹娘阿箋還有一些護衛皆昏睡著躺在地上。
「醒了?」陰柔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
她循聲望去,嚇了一跳,發現自己正躺在別人懷裡,而那人就是,就是……就是他呀。
慌忙退出這個懷抱,結果用力過猛,狠狠往外栽去。
他摟著她的腰,又將她拉了回來。
「不用這麼怕我。」
「你……」
「你爹娘還有丫鬟護衛們都沒事,不用太擔心他們。」
他似乎能預料她心中所想,在她問出來之前先回答了。
「這都是怎麼回事?」
「或許等你爹醒了,可以問問他。」
後來,皓雪從爹爹口中得知,前朝黨派之爭禍及八方,就連他這個辭官的也不能倖免。
所以,喬家必須要被滅一次門,喬侍郎及其妻女必須要死一次。
從之前小莊執信物者屍首異處到路上女兒遭受伏擊,喬侍郎知道滅門之災已經離得越來越近了。
於是黑衣殺手向他提主意:與其被別人買兇殺死,倒不如自己付錢給清輝閣,讓他們「殺」自己一次。
喬侍郎覺得妙極,花錢買命罷了,並點名讓他來執行任務。
置之死地而後生。
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喬侍郎,有的只有喬田紳。
皓雪自然對於自家爹爹的想法表示信服,只是仍對那位黑衣殺手有些生氣。
他明明是發起人,明明知道一切,為什麼要那樣嚇自己?還……還,還趁機占她便宜,不要臉!
她一連氣了幾天,無論他怎麼溫言軟語的哄都不管用。
他有些喪氣,「到底該讓我怎麼辦才好?」
皓雪心中其實早已不氣了,只是覺得他哄人哄得生硬,不足以讓她搭理,才裝作沒消氣。
「你向我撒嬌吧,你向我撒撒嬌我就不生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