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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嫌棄自己不合群,以前介意自己愛吃草,以前討厭自己膽小敏感沒出息。
現在,白筱鈴的心境變得十分坦然,不糾結了。
想想也挺不可思議,她竟一點兒牴觸也沒有就接受了自己是妖怪這個事實,甚至還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接力跑,白筱鈴幫自己所在的部門拿了第一,大家都很高興,去吃午飯時,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帶上自己的小零食,和同事們一起聚餐。
飯桌上,果然有女同事對她的小零食感到好奇,白筱鈴面不改色的把零食包遞過去,「朋友從美國給我寄的,要嘗嘗嗎?」
女同事笑著伸手,從自封袋裡扯出幾根草絲,「看著好像乾草……唔,沒什麼味道……」
女同事又嚼了嚼,表情微妙,「有點苦……」
白筱鈴體貼的說:「多吃幾次就習慣了。」
這話聽上去沒毛病,但如果不好吃,誰會多吃呢?
會計大姐一副很懂的模樣插聲道:「國外挺流行這種零食,叫什麼粗纖維膳食,可以改善腸道功能,像我現在吃的那種膳食片呀,也有這種功效~」
眾人紛紛附和:「是這麼回事。」
這個話題很快過去,大家笑笑鬧鬧的聊起下午的活動,白筱鈴坐在一堆笑臉里,吃幾口菜,再吃幾口草,安之若素。
偶爾身邊有人找她搭話,她笑盈盈的說「是嗎」,「這樣啊」,「好厲害」,「嗯嗯」,聊天毫無障礙,氣氛如常。
也沒有多難嘛。
只要不刻意去尋求認同感,社交就變得如此輕鬆,原來,她一直以來的壓力根本不存在,只要接受了自我,也就不用再自我折磨了。
白筱鈴的心情輕鬆愉快,心想,公司下次再組織聚會,也可以參加看看。
……
下午活動結束後,大家開始準備篝火晚會,明明天色還沒有黑透,一個個卻迫不及待的點燃火把,又唱又鬧。
白筱鈴原本輕鬆的心情,再次變得壓抑。
她實在不喜歡吵鬧的環境,那些男同事手握麥克風興奮高歌,在她耳中毫無音樂的美感,僅僅是造成她痛苦的噪音!更不要提,還有一些同事在大口喝酒,她也不喜歡酒精的氣味。
白筱鈴心裡嘆氣,暗暗想:算了,這樣的聚會,以後能不參加就別參加了吧。
「小鈴。」經理從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一會兒吃完飯要玩遊戲,你跟我去拿一下撲克牌和懲罰道具吧。」
白筱鈴如蒙大赦,趕緊跟著經理走了。
回到酒店——是一棟類似學生宿舍樓的建築,不比城市裡酒店的華麗精緻,但在山野也算得上乾淨清爽。
酒店條件有限,只有一個電梯能夠使用,白筱鈴陪同經理一起等電梯,看見旁邊擺著一盆綠植,葉子綠得極其鮮艷。
她沒有聞到植物的清新味兒,估摸著這盆綠植應該是塑料仿真品,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還伸手捏了捏那盆綠植的葉子——
果然是假的。
旁邊的經理發現她稚氣的舉動,不由得一笑,問她:「今天玩得開心嗎?」
白筱鈴不好意思的縮回手,點點頭:「嗯,開心。」
其實也就湊合,不過場面話她還是會說的。
電梯門打開,經理走進去,很體貼的教她:「你剛來公司,要多參加集體活動,和大家熟悉了,平時工作上合作起來才會更融洽,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不要臉皮薄不好意思。」
白筱鈴聽這話像是在提點自己,再次點了點頭,「嗯,謝謝經理。」
到了樓層,她跟在經理身後走出電梯。
走廊十分安靜,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隱約能聽見篝火晚會的音樂聲,連上卡拉OK,一群人在遠方鬼哭狼嚎。
經理打開房門,白筱鈴走進去。
看見眼前的大床標間,她站在原地沒動,臉上顯出迷茫。
這不是放道具的屋子,這是經理自己的房間……
「要洗個澡嗎?」經理關上門,脫下西裝外套。
白筱鈴疑惑不解,覺得兩人之間是不是信息傳輸有誤?
「為什麼要洗澡?」她認真的詢問經理,「我們不是要拿遊戲道具嗎?道具在哪?」
經理像聽到笑話,輕輕笑了聲,用哄小孩的語調說:「不著急,等我們洗完澡再拿也來得及。」
白筱鈴的眉頭蹙起,「那我等篝火晚會結束了再來拿吧。」
說著就要轉身走人。
身後一股力拽住她,經理把她拉回來,臉上笑容和往常一樣溫和體貼,說話的語氣卻像變了個人,油膩到令人作嘔。
「小鈴,你真可愛。」他強行將白筱鈴摟進懷裡,「……別怕,以後在公司,我會好好關照你的。」
他抱得很緊,而白筱鈴四肢僵硬,整個人像凍住了。
明明可以用力掙脫,她卻不知為什麼僵住,猶如被一條毒蛇纏裹身體,手腳冰涼,呼吸停止,恐懼使她渾身上下一動也不能動!
直到那張臭烘烘的嘴湊過來,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應該反抗!
不僅要反抗,還要大聲呼救!
她顫抖著掙扎,嗓子眼像堵著棉花,緊張到無法順利發出聲音,而後嗚咽一聲,被身後的男人用力甩到床上!
床單是冰涼的,讓她想到蟒蛇的鱗片,接觸到皮膚竟有種接觸死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