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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烈進來,正好是準備跟肖暖說有事要暫時離開,聞言順水推舟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你注意休息,別太累。」
「放心,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肖暖點頭,將兒子的手交到他手中。
三人剛並肩走到門口,臥綱便匆匆從辦公室追了出來:「夫人,專家到了。」
「好,我馬上來。」
肖暖應聲,看著雲天和洪烈:「路上慢點,早點休息。」
洪烈淡笑點頭,雲天也乖巧的點點頭。
看似平靜溫馨的畫面,去莫名有種淡淡愁緒流轉開,極細極快。
快到肖暖來不及抓住。
她沖他們擺擺手,快步去跟臥綱醫生匯合。
洪烈看著她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
會議室。
幾名專家看著手裡的檢查報告,低聲交換過意見後,一致露出凝重的表情。
肖暖起身,雙手撐著桌沿鄭重道:「各位,你們不僅是青白國的醫學權威,在蠱學上的造詣也十分了得。現在病人的情況危重,我們有心理準備,還請大家實話實說,不吝賜教。」
臥綱醫生配合地附和道:「河老、查老、各位前輩,夫人也是懂醫的人,你們有什麼話直說就行。」
幾名專家互看一眼,都樣都是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坐在長桌末端的河老輕咳兩聲道:「根據我們的診斷,這位霍先生的確是中了蠱毒。」
既然他們能這麼肯定,那麼說不定就有解決的辦法。
臥綱給肖暖一個安撫的眼神,立刻奉承道:「河老,你是蠱學界的大師,可有辦法解除此蠱?」
河老決然地搖搖頭:「沒有。」
臥綱一愣。
肖暖剛要放下的心,瞬間提起來:「那在座的各位,可有辦法解除?」
眾人都搖搖頭。
肖暖的眉頭皺起:「如果是需要什麼珍稀藥材或者藥引,不管多少,我們都可以提供。」
她曾聽人說過,一般蠱毒是需要下蠱的人親自解蠱,但也有些厲害的大師擁有獨門秘法,可以解除大多數的蠱毒,只是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河老搖搖頭,捋著花白鬍鬚解釋道:「夫人,不是我們不肯替這位霍先生解蠱。來之前,我們已經聽臥綱說過,這位霍先生是國王的貴客,是我們整個青白國的貴人。如果能解此蠱,就算賠上我們的性命,我們也絕不會推辭。但霍先生現在中的,不是尋常的蠱毒,而是NO.1。」
「NO.1?」肖暖震驚的挑眉:「為什麼這名字聽上去,好像很敷衍?」
臥綱深吸口氣:「夫人,這不是蠱毒的名字,而是這個蠱毒的代號。」
他的眼底是難掩地頹喪之色:「這個蠱毒是最近兩年才在國內出現的,但自從此蠱出現之後,整整兩年時間,就再沒有蠱毒的毒性能超越它。據說它是將數千種來自全球各地的毒蟲放在一起,廝殺活下來的蟲王,再以最毒的毒蟲為食,飼養煉製而成的蠱王之王。
別的蠱蟲都是越長越大,只有它是越長越小,能用來下毒的時候,往往已經縮小到肉眼不可見。所以能達到殺人下毒,無色無形的地步。」
肖暖扶著桌沿的手收緊,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幾乎是求助似地看向幾位專家:「那病人現在的情況是?」
河老嘆氣道:「根據我們的觀察,現在蠱毒已經深入霍先生的血脈肌理。這種蠱毒的毒性非常強,而且蔓延速度極快,如果七天之內找不到下蠱的人拿到解藥,那這位霍先生必定會全身爆裂而死。凸起的大血管,滿布在皮膚下的毛細血管,包括他的五臟六腑,全都會爆裂開……」
「別說了,別再說了。」肖暖只要一想到那畫面,便覺得心口劇痛,胸腔里胃液翻湧。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身形搖搖欲墜,全靠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臥綱趕緊過去扶她坐下:「夫人,您別著急,會又辦法的,一定會又辦法的。」
是的,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不能亂,她絕對不能亂!
如果現在她亂了,那霍厲霆就徹底完了。
念及此,肖暖強打起精神,壓下心裡的恐懼和焦躁:「各位前輩,拜託你們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其它辦法可以救他?他今天出席宴會的身份是Z國特派大使,他絕對不可以在我們青白國出事的。」
「夫人,如果能救,我們定然會全力以赴,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河老滿臉唏噓:「我剛才跟你說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我們青白有著千年的蠱學文化傳承,每年每月甚至每天都有新的蠱毒問世。像NO.1這樣的蠱毒,可以說是各個蠱學研究者最感興趣的課題。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在嘗試,找到能夠解開這種蠱毒的辦法,甚至有人不惜親身試毒……」
他頓了頓繼續道:「但結果呢?沒有一個人活下來!而且他們最後的死狀都極其慘烈,全都是都是血肉模糊,死無全屍啊!」
河老的話音落下,眾人都低下頭,整個會議室里,只有沉重的嘆氣聲。
徹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
肖暖緊握著椅子扶手,恍惚覺得自己置身在冰天雪裡。
她找不到盟友,更找不到出路。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就算不能解毒,壓制延緩毒發的辦法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