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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的簡訊內容辦,立刻馬上。」
鄭重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言落,那邊已然掛斷電話。
查阿鵬盯著手機屏幕,要不是通話記錄確實是顯示洪烈的來電,他幾乎要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們樂觀開朗,待人和善的三王子殿下,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跟人說過話?
查阿鵬頓覺情況鹽嚴峻,再不敢再有半分遲疑,馬上按照簡訊指示開始安排。
病房裡。
洪烈放下手機,再次握緊肖暖的手,淺吻上她的手背,柔聲道:「暖暖,為了你和雲天,我絕對不能冒一點風險。我不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帶走你們,任何人都不可以!」
……
ICU病房。
霍南山和白雪如站在外間,隔著玻璃看著病床上的霍厲霆。
床頭燈照出男人蒼白消瘦的臉,他的身上連著各種各樣的儀器,每一樣都無聲地說明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非常危險。
白雪如捂著嘴,低低地抽噎著:「都怪那個肖暖,她不回來,我們阿霆好好的。她一回來,我們阿霆就出事。難怪溫振東嫌她不祥,當年不肯要她,現在看來,果然是個掃把星。」
霍南山撫著玻璃,低聲呵斥道:「夠了,不許胡說。」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都是事實!」白雪如理直氣壯。
她抽出絲絹擦了擦眼角的淚,咬牙切齒道:「這些年,阿霆因為她的死已經過得很辛苦。可她呢?居然躲在國外逍遙自在。本來還以為她回來,阿霆知道她沒死,心裡也能好受點。可這個禍害,不但自己回來,還帶了新的老公孩子回來。阿霆肯定是被她傷透了心,才會想不開……」
「你閉嘴!」霍南山扭頭,狠厲地打斷道:「什麼都不知道,就別胡說八道!這次出事,根本就是個意外。從前在西苑,肖暖就在照顧阿霆的身體。這幾天阿霆住院,同樣是肖暖在照顧,你這個做母親的做過什麼?有什麼資格指責她?就算阿霆真的是為了她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阿霆自願的,你怪別人做什麼?」
白雪如被吼得一愣,僵了幾秒才委屈地哭出聲:「你凶我幹什麼?我這還不是心疼兒子!反正你這個沒良心的,看誰都比看阿霆親。以前是小昊,現在又是這個肖暖!你什麼時候站在阿霆的角度,替我們阿霆想過?哼,我算是看明白了。合著阿霆就是我一個人的兒子,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霍南山意識到失態,緩了緩語氣安撫道:「你這又是什麼胡話?我要是不關心兒子,能站在這裡?我只是想讓你安靜點,阿霆已經這樣了,我們就別再給孩子們添亂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
白雪如瞪霍南山一眼,哭得越發傷心:「反正他們就是八字不合。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在一起准沒好事!等阿霆熬過這關,我一定要讓他們分開。」
「阿霆的脾氣,是你能管得住的?」霍南山無語,卻也不再多說:「行了行了,別再哭哭啼啼了,讓阿霆看見多晦氣!」
「晦氣就晦氣,你倒是讓他起來看我啊!」
白雪如嘴上逞強,到底還是哽咽兩聲收住淚。
霍厲霆是她全部的希望,全部的未來,她可不能讓他出事。
她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不管用什麼辦法,這次,她一定要讓肖暖徹底從兒子身邊消失!
……
市郊,陰森的哥德式別墅。
幽暗地地下室里,只有兩扇巴掌大的氣窗漏進幾縷稀疏月光,照出簡易床上那個蜷縮的身影。
嘎吱——
陳舊的鐵門被人推開,外面明亮的光線一下子照了進來。
床上的人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抬手擋了擋眼睛,才緩緩看過去。
逆光的陰影里,帶著面具的男人驅動輪椅緩緩駛入,開口,語氣不耐:「沒死就給我滾起來。」
嘶啞的嗓音如風刀刮過耳膜,床上的人打了個寒顫,撐著虛弱的身體幾乎是撲跪在男人腳邊。
「Boss,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您,求您放過我!」
水米未進,宋菲兒甜美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
她抬起頭,臉上的妝已經完全哭花,幾縷頭髮黏在慘白的臉上,形如鬼魅。
輪椅上的男人,嫌惡地後退半步,聲音冷沉:「你運氣不錯,霍厲霆病危入院,現在正是你表現的好時候。希望這次,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不會、不會,我保證不會。」
宋菲兒眼裡放出欣喜的光,忙不迭地保證,心卻忍不住懸起。
為什麼阿霆會突然病危?
兩支解藥,難道肖暖那個賤人,一支也沒有給阿霆用?
男人就像看穿她的心思,冷冷道:「別在這裡東想西想,趕緊把自己收拾乾淨過去。要是這次你再不能讓霍厲霆對你死心塌地,就只能從這個世界消失。」
宋菲兒頭皮一麻,連忙打起精神來:「明白、明白。我發誓,我這次一定會挽回阿霆的心,讓他徹底愛上我。我會好好留在他身邊,直到替您拿到您要的東西。」
「呵,你有這個覺悟最好!」男人俯下身,目光陰惻惻地看她:「記住,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要是你再敢亂來,我會成全你,讓你跟那個賤種一起下地獄。」
青面獠牙的面具配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宋菲兒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