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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厲霆深諳地眸子裡,閃過一抹明顯的失望。
她對他,從來是有問必答的。
旁邊的廖局,亦是眉頭緊蹙。
這位霍家的三少奶奶,他有印象。
上次見面,她是霍文昊下毒事件的受害人。
膽小軟弱,怎麼今天卻變成心狠手辣的下毒人?
她臉上、身上都是搶救小蔡留下的血污,眼圈泛紅,滿臉悲傷,目光卻坦蕩清明……
根據他辦案多年的經驗,眼前這個人,不會是兇手。
可是,他們警.察辦案,講求的是證據。
廖局上前一步,嚴肅道:「三少奶奶,如果你不肯說出這東西的來歷,那麼就只能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他話音落,立刻就有警員遞上手銬。
溫思暖沒有掙扎,坦然地伸出雙手。
白宇見狀,連忙上前阻止:「廖局,大家都這麼熟,而且我們三少奶奶也沒反抗,一直在配合。這玩意,就不用了吧!」
白宇邊說,邊拼命地朝霍厲霆使眼色,希望他能站出來替溫思暖說句話。
可男人端坐在輪椅上,目光平靜無波,就像沒聽見。
廖局看看白宇,又看看溫思暖,擺擺手讓警員將手銬拿走。
他公事公辦道:「三少奶奶,請吧!」
溫思暖挺直脊背,目不斜視,步履從容地繞過茶几,朝著外面走去。
白宇急得跺腳,傭人也面面相覷。
可始終沒有人開口挽留,沒有人替她說完。
溫思暖的心,一寸寸涼下來。
跨出大門之際,她忽然回過頭,深看向輪椅上的男人:「阿霆,我沒有下毒。那藥,也不可能有毒,不可能有!」
烏泱泱的法證、警.察跟在後面,很快就擋住了女孩的背影。
宅子裡,只剩下自己人。
白宇搓著手,焦急道:「三少,怎麼辦啊?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三少奶奶抓走?她心思單純,人又善良,怎麼可能會下毒?您不會也真信了那些所謂的證據吧?」
霍厲霆抬起頭,深邃的黑眸中,寒光凜凜:「去查那藥膏,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哪裡來的!她跟小蔡無冤無仇,不可能會下毒害一個傭人。」
白宇這才反應過來,三少不是不管三少奶奶,只是在思考,在分析癥結所在。
不等他開口,霍厲霆又沉聲補充道:「警.察那邊,告訴他們,例行公事我們配合,但不要嚇到她。小蔡剛死,她心裡肯定難過。」
這個「她」自然是指三少奶奶。
白宇的心徹底放下來,嘴角不自覺浮起欣慰。
三少心裡,分明還是疼三少奶奶的。
他剛才表現得那麼冷漠,肯定是早就意識到有人要害三少奶奶,故意擺出假象,放長線釣大魚。
念及此,白宇渾身的疲憊和焦急一掃而空:「是,屬下馬上去辦。」
……
夜深。
霍家主宅,客廳。
白雪如披著外套,跟霍南山坐在右側的沙發上,不耐地打著呵欠。
左側沙發上,霍厲義閉目仰躺著,睡得正香。
霍厲仁滑動著平板,還在處理的公司的事物。
霍厲霆梳洗之後,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不少,只是臉頰越發蒼白,透著一種病態的俊朗,看著讓人心疼。
他端坐在輪椅上,白宇守在他左側,小黃守在右側。
廖局帶著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筆挺地站在一旁。
氣氛就這麼緊繃著,直到丁姨扶著老太太,緩緩走出電梯。
剛一落座,霍老太太就主動開口道:「廖局,你們是為小蔡中毒的事情來的吧?是不是查出什麼結果了?」
救護車送小蔡住院的時候,山莊裡所有人都看到了。
巡捕過來取證的時候,他們也都知道。
廖局點頭,據實道:「是的。我們在西苑傭人房裡搜到小蔡沒吃完的藥,經過法證和法醫聯手,反覆化驗,確定裡面的成分和小蔡中的毒素一致。而三少奶奶也親口承認,藥是她給小蔡的。我們請三少奶奶回警.局協助調查,三少奶奶堅持說藥里沒有毒,卻又對藥物的來歷隻字不提。我們也是不得已,只好再次登門調查。打擾各位,非常抱歉。」
聽到廖局說兇手是溫思暖,剛才還靠在沙發里心不在焉的幾個人,立刻精神起來,連霍厲仁都抬起了頭。
霍厲義率先癟嘴嫌棄道:「果然是醜人多作怪,她那個鬼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廖局,你們只管嚴刑拷問,不用跟她客氣。」
霍厲仁放下平板,睨他一眼:「阿義,不許胡說,弟妹不是那種人。她雖然是學醫的,但膽子一向很小。」
白雪如精明的眸光一閃,立刻接話道:「她是學醫的,都說醫藥同源,會不會是她自己做的毒藥,所以說不出來處?」
「有這個可能。」
霍南山不失時機,立刻附和:「我剛聽傭人說,她好幾天都沒在家,今天一回來,家裡就出了這樣的事,難保她不是去哪裡找了藥回來。」
霍厲霆淡掃過眾人的反應,冷冷道:「小暖不是兇手。」
霍厲仁溫潤的眸子裡,閃過內疚,跟著道:「我也覺得,弟妹不會是兇手。」
他是想幫溫思暖洗脫罪名來的,但現在,好像是好心辦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