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頁

　　  「……」江意反駁：「爸爸，你這說的都是哪跟哪呀。」

　　  江錚噼里啪啦說一堆，江意直接耍賴，父女倆槓起來。

　　  魏紅旗事後安慰：「你現在嫌棄人家小年輕，沒人人家家裡還嫌棄你女兒呢，那孩子好像是清華畢業的。」

　　  「那死讀書的人又不是沒有。」

　　  「你不是見過人。」

　　  「見一面能看出來什麼，男人最會裝。」

　　  魏紅旗斜眼看他，江錚立馬改口：「那我肯定不一樣。」

　　  「我算是看出來，你現在就是閒得慌，自己挑刺吧。」

　　  魏紅旗閉上眼靠在位置上打算不再理他，反正是看人家孩子哪都不滿意就是。

　　  江錚有被氣到。

　　  回到家之後，一天一個電話查崗，還專挑晚上。

　　  江意沒爆發之前，魏紅旗先收起他的手機。

　　  「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小情人，我現在算是看出來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媳婦，你吃醋啊。」江錚忙裡偷空還小得瑟一下。

　　  「美得你，女兒跟小芳輪流給我打電話，你這查崗影響她們。」

　　  江錚想辯駁什麼，魏紅旗不聽他解釋。

　　  「你，之前不是說要帶奶奶出去玩，報個團，你帶奶奶出去玩去。」

　　  奶奶上年紀，藥鋪的事情已經不管了。

　　  徐醫生退休，安市老一輩的人都遺憾。

　　  前兩年爺爺離開，家裡如今就奶奶一個人，還是叔叔嬸嬸時不時來看看，說說話。

　　  時代變了，他們都有點融入不進去。

　　  想到叔叔嬸嬸，她又加倆人：「還有叔嬸。」

　　  提到出去玩，江錚思維變一下：「那得去不累的，奶奶想去哪呀？」

　　  「延安。」

　　  江錚還想念叨女兒的事，魏紅旗直接把江錚給打包帶著老人出去玩去。

　　  叔叔嬸嬸跟著，魏紅兵也跟著一塊去，連帶帶著兒子放鬆一下，眼瞅著就要進入高中，以後肯定沒時間。

　　  江錚離開，魏紅旗瞬間覺得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她總算能空出點自己的時間來。

　　  余市找顧芝芝聊聊天，陪小柴逛逛街，順便想想退休的事情。

　　  還沒到時見，但是要提前安排。

　　  她看出來，家裡的產業，如意哪個都看不上，要找接班人打理。

　　  千禧年一過，如今有些工廠效績越來越差。

　　  她想著，可以先把一些不盈利的工廠、分廠收縮一下範圍，如今買斷工齡拿錢去換房的人也不少，就算是不買房做點小生意，這錢也完全夠。

　　  魏紅旗想著想著就有點困，躺在椅子上，晃晃悠悠地睡著。

　　  她做了個夢。

　　  夢到女兒結婚的場景，婚禮現場在郊外依山傍水。

　　  對象是誰她看不清楚臉，她眼裡面就只看到女兒，站在婚禮現場，眉開眼笑。

　　  她這個角度，魏紅旗猜到自己坐在下面觀禮。

　　  女兒笑的這麼開心，那就肯定是自己心儀的對象，她也忍不住跟著笑。

　　  只是笑容還沒露出來，就聽到耳邊的念叨。

　　  「也不知道如意結婚之後能不能過好。」

　　  她轉過頭去看，就看到江錚一身西裝打扮仔細的坐在那，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嘀嘀咕咕的。

　　  「這臭小子要是欺負她可怎麼辦，你跟如意說，可千萬不能受氣。」

　　  「媳婦，咱們不然在省城也買套房子，反正也都退休，跟女兒住去。」

　　  「還是算了，這麼多老夥計，我也捨不得，樹根前天還約我去推牌九呢。」

　　  「媳婦，以後女兒再來家裡，就是客人。」

　　  魏紅旗越聽越離譜，忍不住瞪江錚一眼，覺得他說話煩人。

　　  「嫁出去就是客人，你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江錚還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一點點揉碎掰開跟魏紅旗講。

　　  「女兒跟別的男人成家，管咱們這就叫娘家，以後逢年過節都是以自己的家為主，來咱們這家走親戚……」

　　  江錚捂著胸口：「媳婦，你說我要不要去醫院做個體檢，我覺得胸口這疼的慌。」

　　  魏紅旗胸口也悶悶的，她伸手挽住江錚的胳膊，靠在他身上看著上面站著的一對新人。

　　  「這不是還有我，咱們也有咱們的家。」

　　  她笑著，眼睛有點濕潤：「孩子生下來，遲早有一天都會離開咱們身邊，你想開點。」

　　  「媳婦，你怎麼哭了？」

　　  魏紅旗直接給自己悶醒，迷濛地睜開眼，就見江錚站在身邊，背著包顯然才回來。

　　  她抬手摸摸眼角，濕濕的。

　　  江錚蹲在她跟前：「媳婦，你怎麼在這睡，冷不冷？剛剛做噩夢了？」

　　  「沒，可能就一開始打哈欠打。」她心想，上年紀還真可怕，碰到點事就感傷起來。

　　  入秋的天，落葉都開始掉落，從枝頭脫離，在空中旋轉，最後輕輕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甚至微不可查。

　　  魏紅旗坐起來，看到奶奶握著拐杖，正在邊上笑。

　　  見她起來，衝著她招手：「好啊，外面真好看，地方大跟安市不一樣的地方，可真多。」

　　  她一邊說話一邊翻包。

　　  「看，這是我在那邊買的小東西。」

　　  「我還去了博物館，看到好多偉人的手稿，用的東西。」

　　  「可惜，你爺爺去的早，這些都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