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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帶著十足的諷刺和挑釁。
最終,還是苟玳平息了這場風波。
「感謝兩位投資人,為我們今後的合作,今晚我做東,大家開懷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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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飯店。
梁君澈走進洗手間時,何銘展正對著鏡子,擺弄自己額前的劉海。
「不要打他的主意。」梁君澈低聲警告。
聲音伴著嘩啦啦的流水,好似蟄伏的鯊魚,隨時打算嗜血海洋。
何銘展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我就說你小子動機不純,果然。這苟玳長得好看又厲害,人財兩得,確實讓人心動。」
梁君澈側頭,眼神像是塵封多年,蠢蠢欲動的寶劍,一旦脫鞘,必將血流成河。
何銘展不由手顫了一下,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開玩笑而已,你小子怎麼這麼認真。」
何銘展將最後一搓劉海擺弄好,道 :「你放心,不是每個性取向為男的男人,都會對好看的男人感興趣。」
何銘展頓了一下,又自言自語道 :「哦,不過苟玳不止好看,還聰明、善良、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在梁君澈的眼刀實質化前,何銘展結束這段 「苟玳頌」。
「不過吧,他雖千般好萬般好,還真不是我的取向狙擊。我這人特懶,對待感情也是,苟玳這種不解風情還招蜂引蝶的類型,挑戰難度太高了,可遠觀不可褻玩,反正我是懶得嘗試。」
說罷,何銘展拍了拍梁君澈的肩:「任重道遠啊,梁君澈。」
第51章 老年人興趣班
正月十二。
布岱公司。
「哎呀, 小錢錢,你也提早來上班了?」沈憐花看到肖錢,宛如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
苟玳給員工的假期到正月十五, 沈憐花以往求之不得, 如今卻覺終日在家胡吃海喝太過無趣,不如來公司呆著。
肖錢將雙肩包的帶子往下一拉, 放到椅子上, 默默擦拭桌面, 不說話。
沈憐花熱情道:「飛牛也提前來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正說著, 王飛牛提著兩杯奶茶從門口晃悠進門,看到肖錢:「誒,你也來了,那我不是少買一杯?」
肖錢:「沒事,我不喝奶茶。」
沈憐花哆著奶茶里的珍珠:「不怕你們笑話,我提早來就是擔心老闆偷偷把公司關了。這麼好的老闆和公司, 打著燈籠都難找。」
王飛牛點頭:「英雄所見略同,肖錢你呢?」
肖錢沒有抬頭,仍舊仔細整理著桌面:「我過年住北城, 順道過來看看。」
「咦?」王飛牛和沈憐花有些詫異,肖錢的口音顯然是南方人,過年不回去, 必然有原因。
兩人沒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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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
肖錢沒和王飛牛同行,獨自一人來到園區的無人超市。
選了一個海鮮味的杯麵, 肖錢站在冰櫃前, 猶豫著是否要拿酸奶。
「肖錢?」熟悉的聲音響起。
肖錢回頭, 是苟玳, 身邊還跟著他見過幾面的投資人梁總。
苟玳的目光微微下移,看到肖錢手中的杯麵。「還沒吃午飯吧,正好,我和君澈要去月下風情,走吧,我請客。」
肖錢本想拒絕,被苟玳半推著去往咖啡廳。
吃完飯,苟玳趁梁君澈去洗手間,看著對面不善言辭的肖錢。「是不是家裡有什麼難處?」
肖錢拘謹地握著水杯,搖頭。
苟玳抿了口檸檬水:「我上次無意在你座位旁看到第四醫院的袋子,看厚度,應該不是小病。我們公司有入職體檢,你沒有問題,所以應該是親近的人出了狀況。我給你的薪水也不低,你卻一直過得很拮据,比起說是性格使然,更像是努力囤錢。沒用公積金,不是買房,能這麼燒錢的,只能是家裡人生病了。」
肖錢呆滯地看著苟玳,半晌,捧起水杯,咕嚕咕嚕一飲而盡,好像吞盡所有的傷痛苦楚。
苟玳溫柔地看著他:「缺錢嗎?」
肖錢怔住:「不是該先問出什麼事嗎?」
苟玳:「連公司里最口無遮攔的王飛牛和最愛傳播八卦的沈憐花都吐不出一個字,可見你保守心事相當好,不願與他人說,我又何必問。」
肖錢上下唇翕動,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肖錢的家庭,堪稱一出十八線編劇也寫不出的狗血劇。
他的母親,在他十歲那年出軌了,出軌對象是母親的上司。
他們愛得乾柴烈火,山崩地裂,認為彼此才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婚姻伴侶不過是平庸的苟且。
在那思想保守的南方小城,出軌是件十惡不赦的事情。他們卻在流言蜚語中離婚,重組了家庭。
他的父親覺得十分丟人,連帶著也不想要他,徹底恩斷義絕。
他便隨了母親。
重組的家庭有四口人,他的繼父帶了一個女兒,比他大四歲。
他並不喜歡這個新家,更不喜歡新家人,對於這位姐姐,他沒少給對方難堪。
或許是應了「三人者始被三」,也或許是應了「所有轟轟烈烈的愛情走入婚姻都逃不過柴米油鹽的瑣碎」,這段看似「抗拒世俗」的新婚姻,最終以男方再次出軌告終。
男人脫身,母親卻沒有,不多久便抑鬱而終。好在其感情上雖浪蕩,對於孩子卻不馬虎,早早買好各種理財和保險,並辦理了房產過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