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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靚以為妹妹又是被仲楚恆那酷似仲啟的樣貌給驚到,馬上輕拍她的肩膀,努力安撫著她的情緒,柔聲道,「倩倩,別害怕,我不是之前和你解釋過,他不是仲啟,而是他的兒子,仲啟已經被抓了,而他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
然而,他妹妹午倩卻是伸出手,指向了沈墨衍的方向,她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激動,身子微微發顫著,眼眶也在頃刻之間泛了紅,從她那嘶啞的嗓音中,隱約能分辨出一個名字,
「孟……孟圩……」
似乎已經聽過很多遍這個名字了,午靚的神情看起來很是凝重,「你認錯了,他是沈家的大少爺,並不是你那個在車禍中死去的男朋友……」
「在車禍中死去的男朋友……」
沈墨衍喃喃地念叨著這句話。
頃刻間,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低頭望向仲楚恆,聲音不住地顫抖著,「難……難道……」
與此同時,只見仲楚恆望向午靚,低聲開口道,
「午總監,你妹妹他……並沒有認錯,墨衍他,其實就是當日那個生了肺炎,亟需搶救的孩子。」
說著,他對上了沈墨衍的眼眸,
「也就是說,病床上的,正是你一直想見的母親。」
一時之間,整個人病房中一片靜謐,三個人似乎都被這一事實驚得說不出話來。
午倩最先打破了沉默,或許是因為失而復得的母子之情,或許是因為自己這張盡毀的容貌,又或許是這二十年來的痛苦與委屈,她瞬間掩面痛哭了起來。
或許是被自己妹妹的情緒所感染,午靚走近了沈墨衍的身子,扶著他的肩膀,同樣也紅了眼睛。
而沈墨衍的臉上,除了驚愕,更多的則是欣喜與激動。
他快步走向了病床邊,一把抓住了午倩的手,整個身子忍不住發顫著,口中不自禁地語無倫次了起來,「真……真的嗎?你真的是我的母親嗎?我的母親……原來還健在人世……」
午倩輕撫了一下沈墨衍的頭髮。
雖然燒毀的容貌讓她幾乎失去了任何表情,但她的那雙眼眸卻也披露了她內心的興奮,「你,和你父親,長得很像……」
她的聲音雖然嘶啞,但在沈墨衍聽來,卻充滿了柔情。
他禁不住抱緊了午倩的身子,深深地感受著這幾十年以來他從未體會過的母愛。
之後,在仲楚恆和午靚的相互補充之下,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漸漸趨向了完整。
沈墨衍時而震驚,時而憤怒,時而悲哀。
最終,他望向自己的母親後,目光中多了幾份心疼,「媽,這麼多年來,你受苦了。」
午倩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能看到你平平安安長這麼大,我也就安心了。」
說著,午倩似乎想到了什麼,掙扎著要去抽開一旁的抽屜,口中急著開口道,「門……門鑰匙……」
見狀,午靚馬上上前給她抽開了抽屜。
只見午倩艱難地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把鑰匙。
或許是被火燒過,這把鑰匙上面滿是焦黑。
午倩將那把黑漆漆的鑰匙放在了沈墨衍的手中,低聲道,「這是在那時候,你父親買的房子,原本是打算作為我們倆的婚房,只可惜還沒住幾天,我們就出了事,現在我是沒有福氣住了,就把這間房子給你,作為你的婚房吧,對了,你……有女朋友了嗎……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抱個孫子……」
沈墨衍握住那把鑰匙,忍不住瞥了一眼一旁的仲楚恆。
仲楚恆的手腳不能動,只能盡最大努力朝著沈墨衍一陣擠眉弄眼,想要讓沈墨衍編個藉口哄哄自己母親。
然而,沈墨衍卻是直接略過了他的目光,對著午倩開口道,「媽,正好趁這個時候,我想向你正式介紹一下,我的愛人。」
聽沈墨衍這麼說,午倩喜悅的神情瞬間溢於言表,「真的嗎?你今天還帶了你女朋友來?哎,不知道我的這副模樣會不會嚇到人家,我……」
正在此時,沈墨衍走到了仲楚恆的輪椅後。
仲楚恆朝著他狂擠眼睛,而沈墨衍卻宛如視而不見,將仲楚恆整個人推到了午倩的跟前,「媽,他就是我的愛人,也是我此生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仲楚恆:「……」這是欺負他手腳都不能動?
不過,既然沈墨衍都正式向自己母親介紹自己了,仲楚恆自然也是不敢怠慢。
他只能低下了目前他僅能活動的頭,謙遜地向午倩作著自我介紹,「伯母好,我是仲楚恆。」
仲楚恆頓時感到一陣鋒芒向自己射了過來。
倘若不是午倩的手腳也呈僵硬狀態,仲楚恆覺得她似乎直接一巴掌要呼上來了。
饒是他腦子有多靈活,嘴有多快,此刻面對丈母娘,卻也是六神無主地慌了神。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自我介紹有些簡陋,仲楚恆再補充了一句,「我是沈墨衍的男朋友。」
說完後,他才暗覺不秒。
丈母娘的眼神……似乎更加凜冽了。
「不行!」
果然,如他所料,午倩立即反對了這門親事,
「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嗎?他是……」
「我的殺父仇人的兒子,是嗎?」
沈墨衍接過了她的話。
他語氣和神情都很是平淡,完全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