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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姑娘情緒挺低落的,紀隨與摸了摸她發頂,安撫道,「沒有覺得你壞,很可愛。」
阮幸驚詫,眼睛睜圓,她以為紀隨與會特別討厭她……
「不過,我作為醫生,在我眼中首先是病人,之後才是私人恩怨。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能試圖決定我的選擇。」
「今天的情況算不上緊急,影響不大。但是下不為例。」
紀隨與語氣嚴肅。
因為做了壞事,阮幸本來就挺後悔的。
坦白之後沒想到紀隨與還會安慰她,那種內疚感更重了,她沒有絲毫抵抗情緒,聽完紀隨與的話後乖順點頭,又很認真地認錯。
「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的。」
紀隨與把一次性餐具拆開,遞到阮幸手中:「吃飯吧。」
「嗯。」
盯著餐具上的紋路,阮幸不禁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行為。
幾秒後,她抬頭瞄著紀隨與,欲言又止。
「怎麼了?」紀隨與問。
「那個……,我來醫院找你吃飯,是不是也不太好?」阮幸小聲。
「午休時間,我本來就要吃飯。」
「那我給你發消息呢?」
「其他病人也會在微信上詢問我,我都是閒暇的時間回復。」
「我今天要住院,還出爾反爾……」
「有點不好,最近是有不少空閒的床位,如果是緊張的時候,肯定不會由著你。阮則這次沒有介意你出爾反爾,但次數多了,他肯定會不高興。」
「噢,我以後會注意的。」
……
耽擱了一小段時間,抄手的口感略有些糟糕,吃飯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臨近上班時間,紀隨與不便過多停留,他提著整理完的垃圾準備離開,叮囑道,「有事和我發消息,但不一定能立刻看到,看到會回覆你。」
阮幸點頭:「好。」
*
烈日當空,地面上的綠植被曬得蔫巴巴的,枝頭上的知了聒噪聲不斷。
阮景同是在阮幸午休時過來的,本來她睡得還有點迷糊,一睜眼看到床邊站著的阮景同,瞬間清醒過來。
阮幸尋思著這都過去這麼久,想必葉書萱肯定提前告過狀了,怕阮景同偏聽偏信要她去和葉書萱道歉,她決定先發制人,「我是不會和葉書萱道歉的!你想到不要想!」
音量逐漸增大,語氣斬釘截鐵,充分表明著阮幸的意志。
「……」
阮景同心情突然複雜起來,別人家的女兒都軟乎乎的,怎麼他女兒受傷後見到他第一件事不是哭訴撒嬌,而是宣戰,怎麼想他心裡都覺得空落落的難受。
關於阮幸受傷這件事,阮則不在現場,當時情況緊急只顧著擔心阮幸,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事情的經過,他大致知道是葉書萱拽了下阮幸,然後兩人一起摔下樓梯。
從醫院回去後,阮則開始了解事情的經過,他原以為兩人只是發生了簡單的口角衝突,沒想到事情起因和紀淮還沾點關係。
如果不是這個意外,阮則還不知道紀淮和葉書萱因為公司間的合作有如此頻繁的接觸,而如今紀淮不負責那個項目了,葉書萱卻要找阮幸的麻煩,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一個是阮幸的未婚夫,卻和別的女生黏黏糊糊。一個從小受著他家的特殊優待,明知道紀淮是阮幸的未婚妻,卻不去避嫌反而往上湊。
因著這事,阮則更看不上紀淮了,對葉書萱也增了不少厭惡。
阮則行事雷厲風行,當然也有替妹妹出口氣的意思在裡面。
既然葉書萱那麼在意那個項目,也曾說過她寧願不接手也要讓阮幸求情讓紀淮得以繼續做下去,那他便直接把項目換給另一個人負責。
阮氏以地產行業起家,最近這些年行業不算很景氣,加之阮則和阮景同的觀念略有些不同,在阮則擁有部分公司的決策權利後,漸漸擴展新領域。
這個項目便是公司最近的新嘗試,剛好和紀氏有部分重合,兩家不管私下還是商場,關係都還不錯,本著互惠互利,再一次商量合作的事情。
其實合作這個事實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負責人無非就是忙流程、商談細節等,很輕鬆便能完成任務,因此這個項目人人眼熱。
按道理講,葉書萱資歷不夠,怎麼都輪不到她。不過如果她經理無意間遇到葉書萱和阮景同共用晚餐,還是在競爭最激烈的時候,那就不一定了。
阮則對這些彎彎繞繞心知肚明,礙於阮景同的面子,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
在來醫院看望阮幸之前,阮則已經和阮景同匯報公事一般講過事情的經過,阮景同此刻是很純粹的關心阮幸,卻沒想到阮幸對他有這麼深的誤解。
沉默後,阮景同說,「我知道,是書萱做的不對,我會讓她和你道歉的,你好好養傷。」
阮幸錯愕:「?」
她準備的一堆台詞還沒用上呢。
不過阮景同的態度,著實讓她心情晴朗許多。
因為之前在這方面吃了太多虧,阮幸秉承著不信任想法,多問了句,「你確定?別晚些時間她和你說點什麼,你突然覺得是我錯了,改口讓我和她道歉怎麼辦?」
阮景同:「……」
「在你眼中,爸爸就是這樣黑白不分的人嗎?」阮景同,「書萱現在骨折在病房修養,暫時沒辦法下床,等傷勢好一點,我讓她當面和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