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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隨與默了瞬,低聲道,「鬧了點小矛盾。」
雖然他說得含糊,但老太太對他那脾氣清楚得很,很快便明白紀隨與這是吃癟了,指不定還摔了大跟頭。
老太太樂見其成,嗤笑一聲,嘲笑道,「平時不挺厲害嘛,怎麼連個小姑娘都哄不好,出息。」
紀隨與:「……」
本來擔心紀隨與是憑空捏造個女朋友,現在看來女朋友有九成是真,剩下一成是紀隨與故意和她耍心眼。
老太□□心,不再逼迫紀隨與,往紀隨與傷口上戳了幾下後,又撒了點鹽,愉悅地掛斷電話。
紀隨與:「……」
*
「阮則哥,我們出去了啊。」
臨出門前,盛千凝道別,語氣略有點忐忑。
雖說她和阮幸關係極好,也經常會見到阮則,但阮則實在是太嚴肅太正經了,盛千凝至今都未免疫,每次面對阮則她就跟犯了錯要見教導主任的學生一樣。
「嗯。」阮則看了眼旁邊興致缺缺的阮幸,忍不住多加叮嚀,「小幸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多照顧點。」
「好。」盛千凝,「不過……今天的門禁……」
阮則淡聲:「你們玩得開心,晚上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這意思便是可以放寬時間了,盛千凝連忙點頭,「好好好,我肯定好好看著阮幸,不讓她亂跑,怎麼帶出去的就怎麼把阮幸送回來,阮則哥你就放心吧。」
阮則:「有事情和我聯繫。」
自那天阮則在路邊接到阮幸,阮幸趴他身上可憐兮兮哭了許久之後,阮幸回到家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都未出門。
神色懨懨的,就像是一朵朝氣蓬勃的花朵,漸漸枯萎頹敗。
阮則將阮幸的變化看在眼裡,他關心阮幸,也試圖和阮幸溝通,但阮幸是一副拒絕交流的狀態,心思都不知道飄到何處。
今天盛千凝來家裡找阮幸,阮則樂見其成,自然願意她帶阮幸出門散散心。
「軟軟,你哥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出了門,盛千凝故意逗阮幸,「你這幾天在家都幹嘛了,看把阮則哥嚇的,連一貫的原則都不管了,以前可是『不行』『不可以』『必須回家』。」
阮幸手臂支在車窗邊沿,瞥了盛千凝一眼,側頭看向別處,顯然沒有要和她聊這個話題的心情。
盛千凝探過身,手指壓在阮幸唇角處,向上推了些,哄道,「好幾天都沒見我,開心一點嘛!」
阮幸扯著唇角,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
盛千凝:「……」
盛千凝無奈:「失戀而已,小孩子才要死要活的,成年人都開始下一春了。我看秦時然就挺好的,他對你好像有那麼點意思,這幾天聯繫不上你,找我問了幾次。今晚給你攢局,他一聽你要來,本來有別的事情,現在都推掉了。」
阮幸皺眉:「你別亂說,他是人比較熱情。」
盛千凝繼續道:「分手就說明不合適嘛,你自己不也這麼覺得?當初你接近紀隨與不就是為了報複葉書萱和紀淮,現在目的達成,你應該高興才對。再說紀隨與這幾天有聯繫你嗎?沒有吧,這才是成年人的感情,你看人家多理智。」
阮幸沉默,半晌道,「我都那樣騙他,他肯定恨死我了,怎麼可能聯繫我……」
怕阮幸再想紀隨與,盛千凝連忙岔開話題,「誒誒誒,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而且你不是都讓你哥把中辰那個項目讓給紀家了嘛,已經補償過了,現在誰都不欠誰。」
阮幸嘴唇微動,想說這不一樣。
盛千凝低頭看了眼手機,終止這一話題,「他們已經到了,我們趕快過去吧。」
*
會所內場燈光迷亂,人聲熙攘,霓虹燈柱在空中亂舞,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中儘是搖擺的身影,晃得人眼暈。
姜慎從冰桶中夾了幾塊冰,放入杯中,冰塊和杯壁碰撞發出清脆聲,很快淹沒於嘈雜聲中。
他握著酒瓶,抬手為紀隨與添了半杯。
紀隨與冷著一張臉,並未推拒。
這是他進門後的第三杯酒,和以往自律克制的作風很不同,簡而言之,現在很不像紀隨與。
姜慎隱約猜到紀隨與出了點問題,畢竟和阮幸在一起後,紀隨與的時間便通通歸於阮幸,哪會像現在這樣一喊就出來。
他試探道:「阮幸妹妹呢?今天不陪她了?」
紀隨與動作微頓,抿了口酒,不語。
姜慎還記得紀隨與曾經將狗騙進去再殺掉的事情,故作不經意道,「鬧彆扭了?」語氣里是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紀隨與只握著玻璃杯,手指修長,手背筋脈微凸。
越是風平浪靜,越說明事情嚴重性。姜慎微微正色,大膽猜測,「不會是分手了吧?」
紀隨與視線落在別處。
姜慎不知死活:「你被甩了?」
紀隨與神色依舊平靜,只是為自己又添了杯酒。
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
姜慎瞥了眼紀隨與的表情,眉眼皆是冷漠,他不敢再多言,默默陪著紀隨與喝酒。
許久許久,就在新開這瓶酒喝完後,紀隨與垂著眼,「應該尊重她,對吧。」
姜慎:「?」
茫然片刻,姜慎忽然想起不久前的對話,電光火石間,姜慎悟了,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