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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立即被吻住,一尾游蛇滑進嘴裡,楊妮兒伸手想反抗,卻怎敵得過男人力氣大,手腕被捉住,反剪到身後,陳拓只用一隻手,便將楊妮兒固定得動彈不得。
近乎侵略性的索吻,氧氣被全部耗盡,楊妮兒嗚嗚咽咽地掙扎。
楊妮兒上半身幾乎後傾在琉璃台上,唇和身體,被陳拓牢牢掌控,她用盡力氣脫困,向陳拓的一邊奮力掙扎,總算從他的唇舌里脫困,只是兩個人的距離,還是密不可分,沒有一處不緊緊貼在一塊兒,鼻尖呼吸相聞,只要微微一動,雙唇就能重新貼合在一起。
楊妮兒:「陳總,你饒了我吧。」
陳拓笑,「你晚上跟我回家我就饒了你。」
楊妮兒驚住,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可以這樣道貌岸然,在外頭總是一副清貴公子哥的模樣,說什麼做什麼都是表情淡淡,舉止從容,可到了男女相纏的時候,卻像是換了一張面孔,眼裡盛著滿滿的欲。望,那欲望如火如荼,恨不得立時將她燒滅。
「咣當」一聲,有什麼掉在地上,驚開一對痴纏的男女,楊妮兒從陳拓懷中滑出,看到得是金招娣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她使勁推拒陳拓,「陳總,算我求你了,你快回去吧。」
陳拓理了理衣領,往玄關處走,狀若無意,「明兒個就周一了,記得按時來上班,總經理辦公室現在只有你們兩個人,你請了幾天假,鄭秘書一個人忙不過來。」
楊妮兒替他開門,低著頭,態度端正,「知道了,陳總。」
陳拓深深睇了她一眼,「走了。」
楊妮兒關上門,回過神,金招娣還驚魂未定地站在原處,她走過去安慰她,「水開了,我去下麵條給你吃。」
金招娣跟了兩步,在她身後怯怯地問她,「那個人,是你男朋友嗎?」
楊妮兒笑著回頭,搖搖頭,「這種男人,在他們心裡,女人分兩種,老婆和玩物,你要是能明白自己有沒有資格站在他們身邊當老婆,就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了。」
金招娣呆住,看著楊妮兒沒事人一樣往開水鍋里扔進去一大把麵條,氣泡兒小了一會兒,很快又冒上來,楊妮兒動作麻利地按順序放入青菜,番茄和雞蛋,香味兒很快溢出廚房,楊妮兒回眸一笑,「去找個位置坐著,馬上就能吃了。」
第40章 掙不脫的命運(七)……
第二天早晨, 楊妮兒再不情願也只得背了包上班去了,她給金招娣留了早飯和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家裡的重要物件擺放位置, 關門的時候, 她在玄關處穿鞋, 幾次三番去看原來楊寶蓮那個臥室的房門,房門緊閉著, 一絲動靜也沒有, 她心裡便像是棒槌打鼓似得,一聲聲地沒完沒了。
到了「拓展實業」,進門就看見鄭紅萍在那兒唉聲嘆氣, 楊寶蓮人走了, 活兒扔下一大堆,陳拓沒有絲毫重新招人的意思,大部分的活兒都被壓在了鄭紅萍的肩膀上。
鄭紅萍一隻眼是斜眼, 平常時候看人已經讓人瘮得慌, 更別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黑眼球整個擠在眼角處,乍一看,整個眼睛裡都是眼白。
說話也是不饒人,「楊寶蓮跟我多少年的同事情分,跟你才幾個月?我都沒說心情不好請個假什麼的,你倒好, 一請就是一個禮拜, 什麼活兒都扔在我身上。」
楊妮兒把包收拾進抽屜里,沒說話,沒來幾天, 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座小山似得,各種報銷單據,藍色的,綠色的,等著簽字的合同,簽呈,她低著頭,楊寶蓮離開這麼些天,她頭一回清楚地意識到,人是真的走了,死了,灰飛煙滅了。
她說不出來心裡的感覺,她不傻,也不笨,相處那麼久,也看得出來楊寶蓮在陳拓那兒扮演得是個什麼角色兒,她為她感到不值,可轉眼想到自己,又覺得自己犯傻,什麼值不值的,她們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哪有什麼選擇的權利,不過是雨打浮萍,隨風飄蕩罷了。
可心裡的痛苦卻是一點一滴蔓延開得,她記得她們第一次相見,記得楊寶蓮那張糊滿了風塵的笑臉,她覺得很奇怪,她幾乎可以一眼就看穿楊寶蓮心中的痛苦和不甘,後來她遇到她,就這樣不受控制地上去打招呼,拿出絲巾,替她遮擋醜陋的淤青,她心裡有股吶喊,她不想這樣,她也不想讓楊寶蓮這樣。
可那聲吶喊,終歸還是敗落了,她們身世伶仃,不過是男人手上的一個玩物罷了。
楊寶蓮擦了擦眼角,鄭紅萍還在那兒對著電腦敲字,總經理辦公室只有一台電腦,也只有楊寶蓮一個人會用,楊寶蓮走了,鄭紅萍只能硬著頭皮上,她不會拼音也不會打字,拿了本五筆簡易教程,對著一個一個地找,再一個一個地敲進去。
忍不住就一邊打字一邊罵罵咧咧的,楊妮兒沒心情也沒力氣搭理她,管自己整理好了文件,幾份要緊的等著簽字的合同,她找了個藍色文件夾塞進去,理了理頭髮和衣服,給陳拓送過去。
楊妮兒敲了敲門,正等著陳拓喊她進去,門忽然就開了,楊妮兒整個人愣住,開門的是個老太太,頭髮花白,六十多歲的樣子,面容是沉靜慈祥的樣子,穿一件十分普通的藍色搭扣外套,一條卡其色的絨布褲子。
楊妮兒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稱呼,倒是老太太挺隨和,人往一邊側了側,讓楊妮兒進去,「是不是來找陳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