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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歌,」陳斯越無奈地低喚她,「我真的是陳斯越,你送我的捕夢網和鑰匙扣我都記得。」
倪歌愣了下,不太明白為什麼陳斯越會知道她和孟辭的賭注。
「那天他和你打賭,我雖然不在場,但卻聽到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姚醫生說也許我能和他進行內部溝通,但我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渠道。」
「我……」倪歌皺了皺眉,很苦惱地說:「當時被他的激將法給刺激到了,而且我也沒想到你……你們成績這麼好。」
「早知道考不過你,我才不會答應他那破要求。」倪歌小聲嘟囔。
還有一個原因是,她之所以敢答應孟辭,是因為從小到大比成績她就沒遇到過對手。
結果事實證明,做人不能太飄。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陳斯越淡笑道,「死不認帳嗎?」
「我可以嗎?」倪歌很期待地問道,語氣還有點可憐巴巴。
「我這裡,可以。」陳斯越說道,「但是孟辭那邊,我不清楚。」
倪歌抿了抿唇,嘆了口氣。
她甚至心想算了,反正做不做他女朋友,他對她的所作所為都已經超過了一半同學,在別人眼裡看來可能早就是他女朋友了,也沒什麼大的差別。
況且,只要孟辭想做的事,她還能攔住不成?
可是……她要是做孟辭的女朋友,卻不是陳斯越的女朋友,就很怪異。
明明,他們是同一個人。
可她卻要一會兒扮女朋友一會兒不是女朋友。
就在她坐在旁邊在心裡糾結這件事怎麼就這麼亂的時候,陳斯越又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倪歌扭頭,看著他,「什麼?」
「我可以答應你不履行賭約,但我想知道,」他望著她漂亮的眼眸,「我能不能,追你?」
倪歌:「???」
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陳斯越剛說的什麼?追她???
倪歌瞬間被驚嚇地跳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她驚慌地看著陳斯越,沒想到他這麼溫和理智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是孟辭的話,她一點都不會意外,但這可是陳斯越。
她之所以能坦然接受表面上當孟辭的女朋友,也是因為有沒有「女朋友」這個稱號,對孟辭來說,並沒有多大差別,畢竟他總是拉她的手甚至還會抱她。
這就是孟辭這種人會幹的事兒,對他的所作所為她甚至都快要麻木了。
但陳斯越不一樣。
他斯文謙遜,彬彬有禮,溫潤如玉的像個書生,越界的事是和他完全不沾邊的。
可他現在,居然問她能不能追她。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生了一場病就變了性格嗎?
倪歌搖頭,搖頭,繼續搖頭,「別,」她咽了咽口水,對陳斯越說:「別追我。」
陳斯越的眸色暗沉,他輕抿了口氣,問:「那你會做孟辭的女朋友嗎?」
「他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你,哪怕你不願賭服輸。」
「我……」倪歌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斯越卻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
她其實對於孟辭要她做女朋友這件事,沒那麼抗拒。
可她卻明明白白地拒絕他。
「這對我不公平。」陳斯越低喃,「我才是你的阿辭。」
十年前,告訴你叫阿辭的人,是我陳斯越。
.
那是倪歌第二次見他。
上一次是他母親丟下他離開那天,下午她回家的時候,跑過去塞給了他一根棒棒糖,並且安慰他說:「吃糖心情就會變好。」
第二次見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了。
小倪歌抱著小提琴的盒子從車上下來,看到蹲在門前自己玩的小男孩,戀戀不捨地被父母帶回了家。
後來趁父母在廚房準備晚飯,她偷偷溜了出來,還不忘給他帶棒棒糖。
她跑過去,笑著和他打招呼:「嗨!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
小男孩抬起眼來,沉默地點點頭。
小倪歌就在他的身邊蹲下來,把手裡拿的棒棒糖遞給他一根,聲音清脆又甜美地問:「你在做什麼呀?」
「建城堡。」他簡潔道。
「為什麼要建城堡呢?」
「把壞人都擋在外面。」
倪歌自己剝開糖紙,把糖吃進嘴裡,見他一直不吃,就從他的手裡拿過糖來,替他剝開糖紙把糖送到了他的嘴邊。
「我可以和你一起建城堡嗎?」
小男孩點點頭。
「建好了,我們就可以一起住進去,把所有壞人都擋在外面。」他說。
「還能不做作業,不用考試,不練書法,不拉小提琴,不學畫畫和舞蹈!」小倪歌興奮道。
「對!我們每天都可以開心快樂地玩。」他終於笑了下。
於是兩個小孩子就蹲在地上,用小石子和磚塊建起了屬於他們心中最完美的城堡。
那天從日落西山到夜幕降臨,其實也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倪歌就被出來找她的倪天成給喊回家去了。
她走之前扭頭問還蹲在地上看著「城堡」發呆的他問:「上次就忘了問,你叫什麼呀?」
他掀起眼睛來,咬了咬嘴唇,回她:「阿辭。」
她揚起特別好看的笑容,對他揮了揮手:「我叫倪歌,你也可以叫我十一,因為我是十月一國慶節出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