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有狼
賈姝拉著江小小坐在自己身邊，檢查江小小有沒有受傷。
「沒事兒，就是胳膊上有點兒擦傷。比起某些人來說，我恐怕情況好多了，沒看見有的人腰閃了！」
江小小手肘在那種情況之下，還是不小心擦到了車幫子。
蹭破了一點皮，流了點血。
論起來，這傷口不算大。
可是真的算是好的，奔馳的汽車之上，掉下去這個傷，還真的不算什麼。
沒看見方培中臉都腫了，外帶一身的擦傷，腳也扭了，論起來，江小小還真的不算什麼。
「給！我有紅藥水。」
一隻大手遞過來一個小瓶子。
江小小抬頭，是宋莫庭。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見面。
還真是不打不相識，上一次宋莫庭在自己家被當成採花賊揍了個半死，還幫著自己找奶粉票。
要是沒有宋莫庭的奶粉票，他們家要想給自家外甥女買奶粉，還真的費勁。
舅舅也不好找奶粉票，正焦頭爛額的和幾個戰友想法子呢。
沒想到居然在知青下鄉的車上還能遇到這位。
不過人家是真的幫了自己。
「謝謝你，宋大哥，沒想到你認識那個方培中啊！」
她不記得上輩子有個宋莫庭一起下鄉。
當然也許有，只不過不和她在一個大隊罷了。
要知道他們農場也分幾個大隊。
整個農場聽起來是一個農場，實際上包含的方圓幾百里地，都在農場範圍之內。
整個農場差不多有20個大隊。
有一些大隊基本上和她上輩子去的大隊，差不多中間相隔有100多里路。
大家彼此從來沒見過面，雖然都是知青，不認識很正常。
宋莫庭溫和的笑道，「這個方培中我認識，不能算是壞人，就是公子哥的習氣特別重。他剛才可能真的是不小心。」
他不是為誰主持公道，再說更不想庇護那個方培中。
不過如果一上來，這個女孩子就和知青內部鬧矛盾，恐怕去了農場會給人家的隊長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一印象差了，等到分隊伍的時候，恐怕不會分到一個好的大隊。
這也是他提前打聽過的。
「他就是故意的，我剛才看到他故意伸腳去踢小小的行李。」
賈姝氣不憤，她看到了，急忙就去救江小小。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賈姝性子溫吞，和江小小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可不一樣。
總是慢半拍。
現在也慢了一步。
「你看到了？」
宋莫庭一直以為是可能是不小心。
現在一句話性質不一樣。
「當然是真的，我看的清楚，何愛國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賈姝剛才上來是何愛國幫忙，兩個人忙著放行李，何愛國好不容易才把江小小的行李搬上來，自然他們兩個在一塊。
何愛國尷尬了，撓撓頭，「我……我真的沒看到！」
那個時候他正好去看賈姝身邊的那一個包袱滑下去，他伸了一把手。
好巧不巧就發生這事。
江小小舉手。
「好啦，打住！打住，這事情就過去了，算了吧！」
不是她不想追究，是沒辦法追究。
就算他們抓著方培中窮追猛打，方培中只要一句不小心，誰都不會在意的。
更何況，賈姝和自己算是朋友，到時候她站出來作證，別人會覺得他們故意的。
反而變成他們不依不饒。
有理都站不住。
「怎麼能這樣？他是故意的，不知道一個不小心，你會怎麼呀？」
賈姝氣不過，她性子慢，可是較真。
江小小摟一把她，「我的大姐，你就算了吧！這是一筆糊塗帳，再說我剛才也把方培中扔下去了。
大家都看到了，一報還一報，咱們再追究就是咱們不占理啊。你妹妹已經報仇，方培中要是再敢惹我，小心我再把他扔下去。」
舉起拳頭，那樣子還真的英氣勃勃。
宋莫庭欣賞的看一眼江小小。
這姑娘倒是是個快人快語的人，雖然看著有些睚眥必報，可是就是讓人解氣。
「江小的對，現在不是鬧矛盾的時候，大隊到了，有人反應上去，就是我們的不是。」
宋莫庭一屁股坐在江小小身邊。
方培中已經上了下一輛車。
這輛車再也沒臉上來。
車子開的慢。
地面凹凸不平，知青們在車裡被甩來甩去，高高的野草掃過車身。
路越走越偏僻。
開始不少人還覺得這些也趣味挺好的，帶著欣賞的眼光看待，可是慢慢的，就不一樣。
一眼望不到頭的荒野，還有顛簸的土路，杳無人煙的地方。
不少人看著就心涼。
這會兒已經是知青們下鄉的最後一批。
江小小知道，他們這一批是最後的倒霉蛋。
也是最後一批懷揣著夢想來到這裡，然後灰溜溜回去的一批。
她眼中的一切卻不一樣。
猶如荒漠中一片涼爽青翠的綠洲。
她能夠看到鳥兒在飛翔，一朵朵胖胖的白雲傭懶地飄過頭頂正藍的天空。
溫暖的陽光曬著她的臉龐，微風拂動她的長髮。
她覺得這些和她沒有關連，一切都不是真的，就連她臉頰上溫暖的陽光也不是。
肯青農場，她回來了。
漫漫長路在輪胎下滾過，一個鐘頭後，他們駛入肯青農場的地界，這是江小小熟悉的地方。
這裡的每一寸徒土地都是她熟悉的。
這一帶的地形非常平坦，不然也不能叫做北大黃。
江小小看看天空，距離天黑還有一到一個半鐘頭，但是這是最危險的時候。
危險？
什麼危險？
呵呵，要是有人問，她會告訴你，這裡最不缺的就是狼。
到了以後的現代，城市的現代化推進，讓很多的野生動物退出了人類的領地。
但是實際上是人類侵占了動物的領地。
可是這會兒，在這墾青農場可不缺狼群。
也是厲害的一種動物。
它們敢成群結隊的追逐汽車，甚至襲擊人類。
祥林嫂的事情可不是傳說。
這段路夠荒涼，而且天色暗下來。
江小小警惕的注意著周圍，她的情緒很快就讓身邊的沉默坐著的宋莫庭覺察到。
賈姝和何愛國坐在後排，靠在車幫子上。
已經有些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江小小抽出自己行李箱邊上的一根鋼棍。
別人沒注意過，這是江小小特意臨出發前，讓江磊給找的。
拖了關係，廠里的汽車隊就有現成的鋼棍，打磨一下，就成了江小小要求的東西。
這個東西叫做鐵梨耙。
其實就是一個鐵鋤頭，把手和鋤頭都是一體的。
是現代的一種鋤頭被江小小衍生出來的。
鋒利的鋤頭的那一面，一面是鏟子面的，可以當鋤頭用！
另外一面則是三爪一樣的爬犁狀，可以輕鬆的犁地。
當然鋒利的程度，收拾人和動物都沒問題。
響噹噹的武器。
一邊和宋莫庭說話，一邊搖醒賈姝和何愛國。
這可不是睡覺的好時候。
「宋大哥，我好像看到狼。」
她的位置抬頭正好望著他嘴唇的弧線和閃現的白牙，她忽然發覺自己感受到胃部肌肉糾結、五內翻騰的感覺。
宋莫庭長得還真的沒的說。
吸引力槓槓的。
宋莫庭猶豫，狼？
這可大可小。
要是真的有狼，那就危險了。
急忙推一把何愛國，也把身邊的人推醒。
「都醒醒，小心狼！有狼。」
這一句話立馬讓所有人都驚醒。
不少人睡眼惺忪的四處張望。
城市裡不可能見到狼的影子。
還有人興奮的想要一睹芳容。
結果就在這時候，車子猛的往前一衝，然後咔嚓停下來，顯然是熄火。
前後的卡車都停下來。
這種地方熄火最危險，雖然靠近肯青農場，可是根本還沒到農場有人住的地方。
荒無人煙，還在大路上。
野狼最喜歡的地段。
狼現在也聰明很多，知道在那裡襲擊人最合適。
宋莫庭本能的護在江小小身前，把人護在裡面，仔細的觀察周圍。
江小小不是信口開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