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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她打了電話,田亮和張麗在醫院旁邊的旅館開了房間休息,說張麗被張程甩到地下,可能是摔到哪裡了,現在疼得坐不住。
田薇薇趕緊找到旅館,堅持帶張麗去看了急診。
張麗大概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一開始死活不願意去急診。
「我叫你去你就去!」田薇薇不耐煩的說:「丟人的又不是你,不是你二哥嗎?」
父女倆把張麗拖去了急診室排隊等著。
*
田薇薇打了幾個電話,進了急診室。
「靜靜一個人在家,我打電話回去問問她在幹什麼。」
田亮這才有時間問她,「上午你們領導來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拜年,送點東西,牛奶水果,哦,軍區的人還送了兩隻活的老母雞。」
其實挺好笑的,廬州有民謠說「從肥東到肥西,拎了個老母雞」,廬州老母雞全省聞名,散養老母雞燉湯,滋補又美味。
廬州理工大學緊挨著皖省軍區,只有一街之隔,理工大學附中跟軍區大院只隔了一道牆,田薇薇小時候沒少翻|牆去軍區大院溜達。
「活的?」張麗稀罕的問。
「嗯,活的。剛才靜靜大驚小怪的說兩隻雞在廚房裡臭死了,拉了雞屎。」
「老田,你等下回去殺只雞,燉湯,裝在保溫桶裡帶過來。」
「誰喝呀?」田薇薇問。
「當然是你喝,你爺爺都快沒氣了,他喝不了。」張麗有點惡聲惡氣的。
奇怪。張麗平時根本不這麼說話。
田亮看了看女兒,「等一會吧,你這不是還沒看上醫生嗎?」
*
下午,張芸和陶勇來了。
周小琪哭哭啼啼的對張芸哭訴,田薇薇這才聽了個大概。
張程是小兒子,按照中國傳統,父母應該跟長子過,將來遺產也歸長子繼承,這也正常嘛,古今中外都這樣,長子是繼承人,繼承遺產也就要贍養老人,但張增烈和周小琪不是原配夫婦,長子張威是前妻留下的孩子,所以他老倆口跟著小兒子張程過。
但怎麼聽這個說話,張程不是周小琪親生的兒子?不然怎麼能罵出來「白眼狼」、「狗東西」這種話來?
田薇薇想不明白。
張程幹了什麼事呢?怎麼就鬧到要拔老頭的氧氣管了呢?原因還是為了房子。
張增烈的房子屬於福利分房,很便宜就買下了,算自有產權,可以繼承不能對外賣。張程自己也有福利分房,但就比較小,平時也不過去住,而是一家三口跟老兩口住著。拔氧氣管的原因是因為張增烈自覺活不了多久,想著張程自己有房子,於是想把他的這套房子留給長子,長子家有兩個大孫子都還沒有自己的房子,沒房子不好結婚。
張程就火了,說我辛辛苦苦照料你,怎麼你只想著孫子不想著兒子?於是逼著老頭改口把房子留給他而不是張威,真的用拔氧氣管威脅。
田薇薇風中凌亂:果然不孝子都是一樣的啊。
當然按照法律的話,張增烈的房子應該是四個子女一人一份,兄妹要是不要,或是讓他拿錢買,都是可以的,但他現在就想要老頭立遺囑,房子只給他一個,不給別的兄妹。
陶勇聽完後就罵張程,說他是個白眼狼,老頭還沒死呢,就想獨占房子;再說老娘也還活著呢,這房子輪不到他強占。
陶勇這人雖然眼皮子淺,人品又很差,不過這幾句話倒也沒說錯。
張程便說自己有功勞有苦勞,房子本來就該是他的。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幾句,張程又提小妹夫光顧失足婦女的事兒,陶勇惱羞成怒,頓時跟舅哥打做一團。
田薇薇繼續風中凌亂,趕緊拉走了張麗。
張麗急得不行,「老田,別讓他們打架!哎呀這丟不丟人?丟不丟人!」
田亮遲疑,實在不想摻和。這事吧說起來是他張家的事情,雖然張麗應該有四分之一的繼承權,但老頭這不是還沒死嗎?沒死就鬧成這樣?像話嗎!
張有龍不在,說是下去接張威去了。張有虎拉著田薇薇,「別過去,反正丟臉丟的是他倆的臉,跟我們沒關係。」
「爺爺要被氣死了。噯,爸,你別過去啊。」
隔壁病床的家屬在他們剛打起來的時候立即帶走了隔壁病床的病人,站在門外搖頭,對張有虎說:「你家這個叔叔,噯!這個姑父!哎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臉幸災樂禍。
田亮這個老好人還是看不下去了,過去拉架,「二哥,二哥,別打了。」
張程陶勇都是普通人,也就是打個王八拳的水平;田亮是退伍軍人,但也只是個普通陸軍士兵,不是什麼特種兵,會打軍體拳的水平,根本沒想到陶勇不跟張程打王八拳了,卻忽然沖他打了好幾拳。
「爸!」田薇薇嚇死了,想要進去。
張麗和張有虎一邊一個拉住她。
「你可別去。小虎,快快,去幫你姑父。」
張有虎忙往病房裡去。
沒想到人還沒進去,忽然有人伸手輕輕一撥,便把他撥到一邊去了。
幾個壯小伙呼啦啦進了病房,兩個人上前,一個推開張程,另一個手一伸,分開了陶勇和田亮,看了看倆人,然後非常輕巧的一腳踹倒了陶勇,又近身接連揍了陶勇好幾拳,那個身手一看就是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