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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薇薇不懂車,也不懂看車標車型,覺得跑起來又穩又快,沒什麼意見。家裡有車是要方便多了,至少可以隨時來接她。
「你考試怎麼樣?今年是中考,爸媽也沒辦法幫你什麼。」田亮頗是愧疚的說:「在哪個學校考試的?誰送你去考場?」
「在人大附中考的,部隊裡派人開車送我去考場,考完接回來。」
「考幾門?就考三門是嗎?」
「就考三門,語文數學英語,去年也只考三門,都是因為非典。」
「那還好。你學習怎麼樣我們也管不了,你自己好好學,學到了都是自己的,到時候考個大學,咱家還沒出過大學生呢。」
說話到了廬州理工大學大門,進了學校,幾分鐘就到家了。
*
桌上放了四菜一湯,都是她愛吃的:清蒸鱸魚、白灼基圍蝦、松仁玉米、高湯娃娃菜、蓴菜羹。
「快,快吃飯。」張麗說:「餓了吧?趕緊吃飯。」
田亮看了看飯桌,「米飯呢?」
「噢,忘了。」張麗起身去廚房盛飯。「在家能待幾天啊?」
「待十天,8號回去,9號出發去義大利。」田薇薇去洗了手。
奶奶從她們姐妹原先的房間出來了,「小薇。」
「奶奶。」
「累不累?」
「還好。奶奶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你媽媽說不用等你倆。」
「嗯,不用等的。奶奶你還吃嗎?」
「我吃飽了,乖,你快吃飯,別餓壞了。」奶奶和藹的微笑。
奶奶是個文盲鄉下老太太,丈夫死的早,一個寡婦在農村拉扯大4個子女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因為孩子太多,沒有再婚的機會。她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兒子是最大的孩子和最小的孩子,按照農村的傳統,父母跟著長子過活,主要贍養責任在長子,將來繼承遺產也是長子拿大頭。
只是一個一貧如洗的鄉下老太太能有什麼遺產呢?
她40歲就開始帶孫子,現在,最大的孫女也有了兩個孩子,她四代同堂,日漸衰老,沒有利用價值了,於是,大伯想把這個累贅推給已經成了「城裡人」的弟弟。
作為兒子,田亮當然只能接來老母親。
田薇薇上次回家還是春節,張麗偷偷對她抱怨,他們也是每年都給錢寄衣料帶奶奶來省城看病,除了沒有在身邊伺候,該做的一樣沒拉,當初孩子們還小,想要婆婆過來帶孩子她好出去上班,大伯大嬸不肯答應,薇薇不到1歲就送去托幼所,奶奶沒帶過,也沒來看過幾次。
說著說著張麗眼圈都紅了。
但這事又不能怪那個好脾氣的奶奶,只能勸媽媽想開一點。
奶奶坐在桌邊,美滋滋的看著孫女吃飯,一邊問:「首都生活怎麼樣啊?吃的好不好?」
「挺好的,部隊裡什麼都不差。奶,我經常不在家,也沒時間帶你到處去玩。」
「你爸周末帶我出去玩,瞧,我上次去紫雲山那邊廟裡拜拜,給你求了個護身符,保佑我乖孫女一切順利,什麼比賽都能贏!」老太太顫巍巍的將手裡捏著的一個三角形紙包放在她手邊。
「謝謝奶奶。」田薇薇乖巧的說了一聲,收起紙包。老年人封建迷信,犯不著為了這個搞得不快活。
*
老太太是個隨和的老年人,比起外祖父的臭脾氣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她年紀大了,動作緩慢,而張麗是個急脾氣,不免日常嫌棄婆婆老態龍鍾,好在她們見面機會也不多,避免了婆媳矛盾。
田家現在分兩處居住,田亮帶著老母親在理工大學的福利房居住,工作日雇了個學校里職工家屬看護老人,一周來三天。老太太有自理能力,一直說別花這個錢,但田亮張麗都擔心萬一哪一天老太太忽然在家裡不能動彈了,他們不能及時知道。
田亮也買了行動電話,就為了能及時聯繫。
張麗帶著兩個女兒在隔壁小區的新居居住。她慶幸當初買房就為了離學校近,兩個家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公里,因為兩個小區的大門開設問題,實際距離要稍遠。
田薇薇今年也就春節回來住了10天,這次大概還是只能住10天。
她的房間還像是新房間,沒什麼「人氣」。
張麗又給她鋪了全新的一套床上用品,添了一個新的木衣櫃,裡面掛著不多的幾件衣服。她還在長個子,以前的衣服全都小了,都收了起來。
她打開行李箱,將帶回來的衣服掛起來。便服兩三套,常服軍裝一套,軍帽一頂。
她是現役軍人,非公務外出可以著便裝,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習慣隨身帶一套軍裝。父母、外祖父、祖母都為她成為光榮的軍人而感到驕傲,舅舅們、表姐表哥們也都同樣感到驕傲,要說唯一的不和諧音調,只有姨媽張芸一家了。
要到春節回家,她才聽說了去年國慶節姨媽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男人都會犯的錯」。張芸和陶勇的家在另一個鐵路小區,陶勇是個「妻管嚴」,平時怕老婆怕得不行,但居然這個怕老婆的男人還會偷偷出去找失足婦女交流人生感悟,結果趕上片區派出所例行拉網掃黃,陶勇同志不幸落網,派出所通知了單位和家庭,張芸把陶力致扔家裡,殺去派出所,當場就把陶勇一頓好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