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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教練面無表情，「就這麼跑。」
無起跑器，三人的成績分別是仇明燕第一，何翠第二，田薇薇第三。
利教練吹了幾聲哨子，向她們招手，「都回來。」
田薇薇氣喘吁吁的走回來。
「你們都太慢了！」利教練十分不滿，拍了拍記有她們成績的拍紙簿，「這個成績怎麼去跟其他省的運動員比？」
仇明燕小聲說：「所以我們才要來集訓啊。」
利教練瞪她一眼，「別以為你的成績算好的，你都快初中畢業了，還沒有達標，你不覺得羞愧嗎？」
田薇薇悄悄在心裡嘀咕：又是打擊教育。
「何翠，你跑的時候為什麼要看別人？」
何翠低下腦袋。
「還有你，田薇薇，你怎麼還沒跑到13秒30？」
田薇薇選擇低頭挨訓。
「現在，單獨跑，用起跑器。田薇薇，你先來。」第四跑道上有人安放了一副起跑器。
*
測評之後，利教練給她們布置了第一天的訓練計劃，安排助理教練帶著她們訓練。
先是慢跑10公里，中途可以喝水，但不能停下，跑完後可以休息20分鐘，然後練習其他訓練項目，立定跳、單腿跳、雙腿跳、跨欄跳，快速後蹬跑、快速跨步跑、快速單步跑，小步跑，高抬腿，等等。
測量運動員身體指標是一大早就做了，需要空腹抽血，測量了心肺功能、四肢長度、肺活量、血壓、血糖，步幅步距、擺臂幅度和速度，有些測試她上次來的時候做過了，但還有一些是從沒做過的。
田薇薇在所有徑賽運動員里年齡最小，聲音脆甜，見人就喊「哥」、「姐」，很快就跟同屋的女孩子們混熟了。
何翠一邊跑一邊還有力氣說話，「薇薇，你跑的挺快啊，看來你明年就能達標了。」
少年運動員們說的「達標」統一指的是國家二級運動員達標線。
「是吧？周老師也說我明年肯定能達標。」
「你明年參賽嗎？」
「不知道，可能吧。」
「你也參加吧，不然多沒勁！」
助理教練嚷嚷起來：「還說話！我看你們太輕鬆了！跑快一點！跑起來跑起來！」
第一天只是個摸底，對速度其實沒有什麼硬性要求。
*
下午六點，田亮來接女兒，居然沒接到。
「爸，利教練說晚上7點還要給我們開會，大概得開到8、9點吧。」
「沒事沒事，你的訓練重要。我等你。」
「要不你先回去，八點半再來接我。」
「行。」
田薇薇上了樓。
「是你爸爸嗎？」米莉問。
「對，他來接我回家。」
「你晚上不在宿舍住，我能讓我老鄉來住嗎？」譚小琴馬上湊過來問。她是練跳高的，剛到15歲，比米莉大6個月。
「不好，我不喜歡別人睡我的床。」她立即拒絕。
「哎呀！我肯定給你換床單。」譚小琴親熱的說：「我這有新床單，我現在就幫你換床單。」她起身去拿床單。
米莉不屑的說：「換來換去的幹啥？安排在哪兒住就在哪兒住。你這麼想跟你老鄉在一起，你去那邊換一個過來，別欺負薇薇年紀小。」
「跟你有什麼關係？」譚小琴臉紅了。
「你換不來肯定是那間寢室沒人想換。薇薇，就別慣著她！別怕，我幫你看著，不讓別人睡你的床。」
譚小琴對米莉翻了個白眼，沒再說什麼。
米莉也回她一個白眼，隨即對田薇薇說：「別理她。關係再好也不要非得住在同一個房間，難道以後去外地比賽，她還要跟老鄉一個屋？」
「關你屁事啊？」譚小琴一下子站起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米莉也「騰」地站起來。
「好了好了，都少說幾句。」仇明燕和稀泥，「米莉，去帶薇薇喝汽水。」
米莉便拉了田薇薇出了房間。
*
「你別跟譚小琴吵架啦。」米莉有點中二，還有點過分熱情，很是自來熟。
「你別怕她，有的人就是這樣，幹啥都想占人強。」
大概就是「占便宜」的方言說法吧。米莉跟譚小琴中午就吵了一小架了，為的是譚小琴最後一個到，只能睡靠門右邊的床鋪，晚上要起來關燈。
這還沒到晚上熄燈時間呢。
「我不是怕她，就是……別惹事吧。」
「怕啥呢？她要是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來收拾她。」
田薇薇抿嘴笑，「好。那你別讓她動我東西，我最煩別人動我東西。在家我媽要是挪動了我的書和衣服我都不高興。」
「行行行，知道你了，城裡小姐，嬌氣死了。」
「我請你喝汽水吧，我媽給了我零花錢。」張麗還真給了她零花錢，一天五元。
米莉沒有推辭，兩個人愉快的各自喝了一瓶可樂。
*
利教練召集所有少年田徑運動員，按照大項目開會：長跑、短跑、競走、跳高、跳遠、鉛球鐵餅、標槍，不是所有的項目都有運動員達標，所以有的項目沒人。
短跑組只有三個人，開會用的時間不長，利教練先給長跑運動員開會，緊接著給短跑運動員開會。
「今天給你們三個都做了體能和速度測試，先從年齡最小的田薇薇開始說起。田薇薇，你爆發力強起始速度快，但加速跑非常不理想，影響了你的成績。何翠，你前50米還行，後30米跟個烏龜似的，烏龜都跑得比你快。仇明燕，你總體來說沒什麼問題，但問題就是你一項突出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