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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娜娜按著腳踝,抬頭看他們,「我還剩下9點血呢,不至於出什麼意外,你們潛行還沒投完,那鎮子是我們回去的希望。」
「奧洛克我是放心的,」拜爾聳了聳肩,「費爾頓就不知道了。」
晏修一沉默。
「要給自閉兒童多點鼓勵,」弗洛伊沖晏修一比了個拇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弗洛伊越說越心虛。
沈凜投擲潛行,一個非常漂亮的成功。
娜娜擔憂地問:「如果費爾頓不過的話,奧洛克是不是就得一個人去鎮上了?」
「沒有如果,呸呸,別說喪氣話。」
晏修一唇角緊繃,俊俏的臉龐上繃出一個複雜的神色。
KP帶著笑意說:「不好意思,失敗。」
眾人:「……」因為毫無意外,所以並不驚訝。
沈凜一頓,說:「沒事,我先去看看,一個人夠了。」
「要不咱們在外圍等著,也好有個照應。」
「要不乾脆一起去吧?總好過一個人悶頭往裡拼。」
「我保證不輕舉妄動……」沈凜還要說什麼,被弗洛伊打斷:「前面是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你說你有能力處理好一切突發的情況,這我信,但我們都是一起來這兒的,現在是隊友,讓我們踏踏實實地在安全區等著你去前面冒險,這事我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拜爾說。
「我還能走,」娜娜堅持要站起來,「我們一起去吧。」
「不用,我和他一起去,」晏修一說,「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們。」
「你潛行失敗了,打算怎麼去?硬闖嗎?」沈凜不贊同。
「照應,」晏修一看了沈凜一眼,那眼神清清冷冷,好似沒什麼溫度,卻讓沈凜莫名踏實,「只要你需要,我什麼都可以做。」
沈凜怔住,他想起火車上的事情,這人慣來能端著沒溫度沒人氣的臉色說出這種要人命的話,沈凜憋了憋,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
「行吧……」半晌,沈凜扯出一句回應,跟幾人約定好匯合的地點後開始小心翼翼地從斜坡下去。
正巧腳邊有條較為平緩的路——可能讓他們碰上了凱恩去鎮上常走的路——兩人很順利地摸到小鎮邊緣。
這鎮子門口立著個牌坊,借著微弱的燈光能看清上頭寫著:月沉鄉。
就是這兒了。
夜色深了,路上幾乎沒什麼人,他們碰上幾個巡衛的人,輕鬆地躲了過去。
這個小鎮異常平靜,跟普通的小鎮沒什麼區別,只是電力系統沒鋪設開,鎮上照明用的都是些吊在高處的煤油燈,隔著兩盞才亮著一盞。
一戶戶磚瓦房鱗次櫛比地立在大街兩側,走深了去,是個鎮中央的廣場,最近似乎有什麼活動,廣場上滿地零碎的花瓣,拉開一張巨大的橫幅,上頭寫著「豐收祭」。
普通得不能更普通。
然而再往深處走,街道卻變得又髒又亂,陰影里癱軟地坐著幾個狼狽的人,他們幾乎渾身潰爛,間歇性地發出低聲哀鳴。
黑暗裡還有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晏修一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頂帽子,丟給沈凜:「戴上。」
沈凜被壓得腦袋一點,扶了扶帽檐:「怎麼了?」
晏修一目光冷冷地掃視周圍:「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目光。」
沈凜:「……」
「那是野獸的目光,」晏修一神色嚴肅冰冷,沉聲說,「他們想要從你身上掠奪什麼。」
沈凜屏了屏呼吸,離晏修一更近了些。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那段髒亂的巷子,又進入了一條較為乾淨整潔的小路。
不遠處傳來嘈雜聲,煤油燈的光芒從窗戶里不遺餘力地跳了出來,在小路盡頭出現了一家非常熱鬧的酒館。
那酒館是用木頭搭建的,一個巨大的酒桶蓋在酒館左上半邊,桶身上裹著黑色的油紙,上頭寫著赤紅色的酒字。因著夏天,天氣炎熱,酒館外搭了涼棚,鋪開了幾個木製的酒桌和椅子。
男人女人正坐在涼棚里喝酒,笑聲接連不斷。
不遠處,有個用藍色布簾兜著金髮的年輕女子正挽著花籃低聲吆喝:「賣花啦,賣花啦,先生,買朵花送給這位漂亮的小姐吧。」
「新鮮的百合,剛採下來的,只要一個銅幣,先生,要買朵花嗎?」
「哈哈!」正在喝酒的男人大笑著說,「萊莎,別賣花了,過來陪我喝一杯!我給你五個銅幣!」
「真小氣啊,我們漂亮的萊莎只值五個銅幣嗎?我出一個銀幣!萊莎,來!坐過來!把這個喝了你就能賺一個銀幣!」
「謝謝您的邀請,但我不會喝酒,」名叫萊莎的賣花女甜甜地笑了笑,婉拒男人後依然執著地兜售著自己的花。
沈凜仔細觀察這些人,他們都是普通人的長相,穿著打扮也沒有任何古怪,有些還是質樸的農民,褲腿挽到腳邊,露出了沾著泥土沒有清理乾淨的腳踝。
他對晏修一比了個手勢,讓晏修一先藏起來,自己利用潛行的優勢,悄聲混入酒館。
第12章 魅惑
酒館內比想像中的還要嘈雜。
一旁喝醉了的酒鬼大聲吹噓著自己年輕時的事跡,說到動情的地方用力拍打著酒館結實的實木桌子,把酒桌上的瓶瓶罐罐拍得蹦了兩蹦;幾個壯漢正在划拳,一腳踩在桌面上,青筋暴起,虎視眈眈地盯著對面的對手;角落裡,情侶甜甜蜜蜜地碰杯,鮮紅的葡萄酒點綴在女人艷紅的唇邊,兩人抱在一起激情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