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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凜腳步停住,警惕地問:「誰在說話?」
kp:「…………」這時候這麼像失憶你是不是在搞我?!
「是kp,這個遊戲的主宰者,」晏修一的聲音出現在拐角,他從樓梯走了上來,一手拎著一份早餐,對沈凜說,「你又陷入臨時瘋狂了?失憶?」
沈凜微微眯眼看著晏修一,繃緊唇角,他在試圖根據筆記辨認這人的身份。
晏修一解釋道:「我們正處在一個遊戲,他是遊戲的主持人,你記的筆記里應該寫了這裡的情況,我們要查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凜猶豫著問:「你……是晏修一?我們是……那種關係?」這四個字被他說得含糊不清,顯然並不怎麼想承認。
晏修一蹙眉:「哪種關係?」
沈凜尷尬得飛起:「就那種關係,很親密的關係。愛、愛人?」
晏修一突然明白。
他才想起來,昨天沈凜寫筆記的時候,自己還處在人際依賴的瘋狂狀態中,所以在沈凜提到自己的時候,他不滿足於寥寥幾筆冷淡的記載,強制讓沈凜把兩人的關係「修正」成了最親密的關係。
他斟酌了下,選了個最合適的說法:「有時候是。」
沈凜:「???」還能有時候是?那種關係??什麼時候是?床上才是嗎??
晏修一帶笑看他:「你要是願意,也可以一直是。」
放屁。
沈凜看明白了。
休想在我失憶的時候篡改我的記憶。
=
兩人靠在窗邊一邊吃早飯一邊聊著這場遊戲目前為止獲得的線索。
晏修一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沈凜。
「你進那棟大樓後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我在外面找到了零落的日記。」晏修一修長的指尖夾著一張摺疊起來的紙張遞給沈凜,「那個怪物,應該是人變的,但是誰變的,為什麼會變成怪物,目的是什麼還說不清楚。」
沈凜接過紙張,打開看後說:「那個怪物應該是可以吸收走人的瘋狂意識,我……之前的我在筆記上寫過,他去的房間對應的病人都是病情好轉的,當然,不排除只是壓制了病情。」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個怪物,」晏修一用詞殘忍但非常妥帖,「為什麼要吸收走別人的瘋狂意識?根據日記,他是被變成怪物的,是人為?還是因為接觸了什麼東西?」
「你說那個樓里有笛子的聲音?會不會是有人在操控?如果是人為,想想什麼人會因此受益,」沈凜覺得這不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最大的受益人是院長。」
「他有把人變成怪物的能力?」晏修一按照沈凜的邏輯繼續分析,「不用任何代價?」
「怎麼可能?」沈凜看了他一眼,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不付出代價。」
他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好像是從哪裡聽來的,但是臨時失憶讓他想不起那麼多,沈凜壓下這種怪異的熟悉感,這次失憶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接觸的事情越多,腦海里紛繁繚亂的畫面也就越多,多到讓他搞不清楚哪些是真實的記憶,哪些是幻想。
晏修一說:「你這話真熟悉,我好像也說過類似的。」
沈凜:「?」
晏修一沉默片刻,說:「沒什麼,記岔了。」
沈凜從窗台邊站直身體,長長地嘆出一口氣,食指微弓抵著鏡架將金絲邊眼鏡推正,他皮膚白皙,在日光下宛若透明一樣,手背上淡青的血管微微凸起,顯得異常脆弱,這讓晏修一又有一瞬間的失神。
「走吧,」沈凜說,「去三樓那空房間看看,昨晚我去了里世界的那個地方,遇到了一些事情,也許去那兒我能想起來什麼。」
黃色的警戒線拉開一塊禁止入內的區域,他們直接拉高警戒線,低頭鑽了進去。
房門緊鎖,需要過一個困難的鎖匠,沈凜沒過,只好暫時放棄這邊的線索,每天有一次嘗試的機會,他打算找夏禾來再試試,她鎖匠技能點比較高。
「夏禾的瘋狂應該好了。」沈凜推算了下時間,往五樓走。
路過四樓,他突然想起筆記本上提到的徐璐,這姑娘從上回鬧過之後就沒消息了,沈凜上了四樓後徑直往徐璐的病房去,他敲門進去,徐璐正坐在床上看向窗外,她像是剛睡醒,神色有些恍惚。
見到沈凜來時,徐璐笑了笑:「沈醫生,你來啦?」
她狀態看起來挺穩定,這兩天也沒怎麼鬧過,沈凜拖過凳子,坐在她床邊,問道:「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徐璐笑了笑。
沈凜看到她床頭掛上了王靜安的值班牌子,問道:「這幾天是王醫生在幫你治療?」
「嗯。」她又點了點頭,神色恍然,精神不大好。
沈凜過了一個醫學,檢查了下徐璐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大的問題,隨後他又過了一個偵查,發現徐璐的頸後多了一小塊黃色的痕跡。
沈凜稍稍俯下身:「我給你檢查一下,能配合一下側過身去嗎?」
徐璐乖順地側過身,她把頭髮撥到一旁,露出瘦削的脖頸,蒼白的皮膚上黃色的痕跡從耳後一直往前蔓延,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像是個一路包覆上去的面具,連下頜的位置都生出了一線緊貼皮膚的黃色。
沈凜回頭找了個鑷子做好消毒,低聲說:「別動,可能會有點疼。」他試探著用鑷子戳了下那東西,想確認那是什麼,發現它緊貼著皮膚,好像是生長在上面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