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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嵐其實第一反應是要聯繫聞鴻。
她知道聞雪跟爸爸斷絕了父女關係,但聞鴻這些年一直會單方面地聯絡姐姐。
華嵐了解聞雪。她這個人永遠是做十分說一分,以前練舞的時候就是,不管吃多少苦她都一聲不吭,遇到什麼委屈難過的事也只願意一個人憋著。華嵐很怕如今也是這樣,她怕聞雪真的遇到什麼事了,卻依然不願意多說半句,不願意依賴任何人。
她想著,最好這事只是她小題大做了,其實聞雪根本沒有什麼事,止疼藥其實包里常備著以防萬一而已。
但,如果真的有事呢?
南川沉默許久,說:「那就給聞鴻叔叔打電話吧。」
說他冷酷也好,說他不近人情也罷,他私心就是不希望讓聞遙知道這些。
他至今仍然清楚記得他們當年是為什麼會相遇。
因為那時候,他家小姑娘因為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媽媽拋棄了自己,所以一個人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躲起來哭。
她當年哭得那麼傷心。
那個女人從來沒有關心過聞遙的喜怒哀樂,憑什麼現在反倒要讓聞遙去關心她?
「……好吧。」華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
聞遙在冰上練了半小時就結束了。
每次重要的賽事結束,她都會給自己一段放鬆休息的時間。比賽期間對於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消耗過大,因此往往賽後一整周的時間裡她都會減少訓練量,一點點恢復狀態。
她換好鞋子,將冰刀上的水漬仔仔細細擦乾淨,然後包好軟刀套,放回包里。
對花滑運動員來說,冰鞋就是他們最重要的裝備。聞遙連出國比賽都必須要隨身攜帶,絕對不能經過其他人的手。
這是她回國之後換的第二雙冰鞋了。
練花滑比較費鞋子,她還算好,像是宋月昇平均一個賽季就得報廢兩雙冰鞋。
聞遙上一雙冰鞋跟著她征戰了兩年多才終於功成身退。
這一雙新鞋她穿著適應了兩個月才終於敢放心穿著上賽場。
等她收拾好,南川主動拿起她裝冰鞋的包背在背上,另一手牽住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宿舍區基本都集中在一處,一共好幾棟。
南川將她送到她那一棟的樓下。
聞遙看了一眼門牌,發現南川居然真的老老實實將她送回來了。
這要換了是平時,估計他們在半路上得先進行一場關於她到底要不要去他房間「刷題」的拉鋸戰。雖然往往都是以她的勝利告終,但基本上每次都會有這麼一個回合才對。今天他突然這麼安分,聞遙反倒有點不習慣了。
走到樓下,南川將包還給她,低頭親親她的額頭:「今天就不邀請你了。」
聞遙眨眨眼,心裡正冒著問號,隨即就聽見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輕笑著說:「剛才差點被你撩上火,你今天要真的跟我回去,明天你恐怕要爬不起來了。」
爬不起來……臥槽。
聞遙秒懂。
下一秒她無語地瞪他一眼。
到底誰撩誰啊?
從頭到尾動手動腳的都是他吧?
南川見她半天沒答,挑眉道:「怎麼?莫非你今天其實也很想……?早說嘛。」說話間,他低笑著握住她的手臂,儼然一副隨時要拉著她往他宿舍走的架勢。
聞遙趕緊推了他一把,沒好氣道:「想你個頭啊。」
她抱著包扭頭就走。
「哎,等下。」南川喊住她。
聞遙轉身看他:「怎麼了?」
南川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剛才那個電話在他腦子裡轉了好幾圈。當時電話里他非常硬氣地替聞遙回絕了,但後來想想,他又有點猶豫。
其實他也清楚,不管他怎麼心疼她,不管他多不爽,他都沒有資格替她做任何決定。
沉默片刻,他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聞遙點點頭:「好啊,你問。」
南川說:「如果今天在劇院裡,有機會讓你去後台見她一面,跟她說說話,你會去嗎?」
聞遙一怔。
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
「……我沒有想過這件事。」聞遙想了想,說,「應該不會去吧。」
去了她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保持現在這樣的關係已經很好了。」她說。
太近的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恨她。
「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南川搖搖頭,無聲將猶豫了半天的話咽了回去。
「沒什麼。」
他輕嘆著將她抱進懷中,抬手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低聲說:「只是忽然想起當年遇見你時候的事。遙遙,不管將來如何,我總會在你身邊的。知道嗎?」
第96章 插pter 96 聞雪。
聞遙上了樓。
林靜儀已經睡了, 她躡手躡腳地進門,換了衣服洗了澡,在床上躺下。
清清冷冷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 落在床頭,落在兔子玩偶的半邊身子上。
聞遙躺進被窩裡, 出神地看著兔子的側臉。
直到睡著的前一刻, 腦海中浮現的還是舞台上黑天鵝那女王般高貴的身影。
……
隔天晚上。
聞遙跟隊友們一起從食堂吃完飯出來, 半道上忽然接到了聞鴻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