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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衡三眨眼:「知道呀。」她想,她確實告訴許靜她和團隊的人一起吃飯了。沒錯呀,陸鋮就是團隊裡的,「我22歲了,用法律語言說,我已經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喝點酒還需要請示我媽?」
陸鋮搖頭,表示不允許:「你還是學生,所以需要家長同意。」
沈衡三無奈,拿出手機,給許靜打電話。她看著陸鋮,和許靜通話:「是的,在吃飯。我可以喝酒嗎媽媽?對啊,陸律會送我回去。」她放下手機,嫣然一笑,比了比手勢,「我媽說可以喝一點。」
沈衡三的笑容無法讓他再拒絕,陸鋮叫來服務生:「你好,我們想點杯酒。」
服務生很快送來酒單,陸鋮遞給沈衡三:「你選一杯。」
沈衡三翻了翻小冊子,低頭開口:「單身狗和單身貴族有什麼區別?」
陸鋮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怪問題,正想說話,服務生卻接話了:「單身狗除了朗姆酒之外,加入青檸和菠蘿,口味比較清新,單身貴族是單身狗的升級版,其實成分和比例差不多,不過用的酒的品牌稍微有點不同。」陸鋮想,他真的不年輕了,年輕人的世界真是千奇百怪。
沈衡三嘟嘴:「狗和貴族的區別,就是沒錢和有錢的區別了。」沈衡三抬頭看陸鋮,「陸律,你要一杯單身貴族,我要一杯單身狗,怎麼樣?非常符合我們現在的身份。」
陸鋮可不想喝什麼「單身貴族」:「你喝吧,我開車。」
「找代駕。」沈衡三堅持,「代駕費我付。除非,你是有女朋友的,你非單身,就可以不喝。」
陸鋮決定配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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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帳的時候,服務生很自然地把帳單遞給陸鋮,沈衡三伸手要去拿,陸鋮攔下她的手:「我來。」
「說好我請的!」沈衡三的臉更紅了,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
「1230,先生。」
沈衡三更加確定這家是黑店了,雖然他家的東西真的不錯,環境也好,但是實在太貴了。
陸鋮拿出信用卡:「麻煩結帳,謝謝。」
服務生接了卡開始刷,雙手撐頭:「陸律,為什麼你不用手機付帳?」
「習慣而已。」
沈衡三眯眼:「陸律,我猜你是一個狡猾的人。」又馬上糾正,免得挨罵,「一個深思熟慮的人。」
陸鋮把帳單和卡收好:「走吧,出去吹吹風,代駕十分鐘後會到。」
沈衡三拿起包:「陸律,你覺得你是一個好老闆嗎?」
陸律看她:「你覺得我是嗎?」
「你是。」沈衡三看他,「你很少生氣。我沒見過你對任何人生氣,包括對我這種員工。」
「生氣是因為對很多事情沒有控制能力所以容易激動,我不喜歡那樣。」他看她,「你覺得呢?」
沈衡三跟在他身後,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一步步走下台階。陸鋮問:「需要扶一下嗎?」
沈衡三砰一聲,連跳三級台階,嚇了陸鋮一跳。陸鋮看著沈衡三,她已經穩穩地站在地面,對他調皮地笑:「你以為我醉了嗎?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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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駕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孩。陸鋮把車鑰匙遞給他:「你好,我們都喝了點酒,所以希望坐在後面休息一下,麻煩你了。」
代駕有點不好意思:「啊,你們隨意,喜歡坐哪就坐哪裡好了。」
陸鋮和沈衡三坐在后座,代駕小哥在前面穩穩地開車。
「等我畢業了,我讓我爸給我買一輛車。」沈衡三靠著頭枕,「張大羊她爸已經給她買了一輛保時捷。」
陸鋮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你覺得mini好嗎?我覺得很好,小小的,比較適合我這種個子,以及我這種駕駛技術。」
陸鋮反問:「你不是應該這麼想,你要努力工作,賺錢了再買房買車嗎?怎麼還想著問爸媽要東西?」
沈衡三沉默了一會兒,很認真地問:「為什麼人非都要努力呢?」
「不然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問別人要嗎?」陸鋮問,「問你爸媽?他們可以一直滿足你的需求嗎?」
「你很努力嗎,陸律?」
陸鋮想了想:「應該算。」四十歲不到的年紀,能夠擁有現今的一切,一部分財富當然是因為他的父母在他年輕時給了他不少支持,更大一部分財富他覺得是源於自己的努力。他未必是同齡人中最成功的,但他想至少自己相對很多人,已經不算差了。
「你家裡很窮嗎,陸律,為什麼你要那麼努力?」
「努力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跟家境沒多大關係。」陸鋮看她,「人都想要更好,不是嗎?」他不知道她的父母能夠給她多少,但他想,一個足夠上進的人,永遠不滿足於父母能給的那一點東西。
沈衡三沉默了一下:『我想和你探討一件事,但你不可以和我媽說。」
「又是你不想當律師的事情嗎?」
「不是。」沈衡三說,「你同意保密嗎?」
陸鋮不想提醒這個小女孩,雖然他和許老師是比較好的師生關係,但他們之間並不是無話不談的:「我同意。」
沈衡三把頭上的橡皮筋拔了,好讓自己靠得舒服一些:「我是一個不喜歡努力的人,從小到大都是。我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最努力的一件事就是考上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