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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孟依嵐和喬文的演技雖然不及顏穠和梁行淵,還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小毛病,但兩人畢竟是這幾年出名的小花小鮮肉中少有演技過得去的。
磨了幾遍後,兩人到底是過了爭執的幾幕。
然而,喬文從樓梯滾落的一幕卻始終達不到周寒山的要求。
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寒山還在不斷為他說戲,兩人飯都沒有好好吃。
「你在看什麼?」梁行淵湊近顏穠。
顏穠努努嘴,示意他看向窗外。
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一絲光亮,這座孤島就像是陷入了黑洞中。
梁行淵低頭看了看手機:「天氣詭異,手機也沒有信號,真是越來越像本子裡的孤島了。」
「這樣不是很好?」阮欽放下筷子,用餐巾蹭了蹭唇。
梁行淵扭頭看他。
阮欽煙色眼眸像是水中散開的濃墨。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真正入戲,成就真正的藝術。」
阮欽雙手搭在一起,放在鼻尖兒前,他凝視著顏穠:「艾情是藝術。」
愛情是藝術。
阮欽僵硬的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
顏穠別開了眼。
梁行淵噙著抹笑意,輕聲說:「這部戲裡對身體的要求很高,你不需要節食嗎?」
顏穠:「我吃的又不多。」
中午吃的是牛肉麵,每人一碗,碗一樣大,面一樣多,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
梁行淵似笑非笑:「你剛剛翻面的時候我都看到了,下面全都是牛肉。」
顏穠:「好啦,分你一點,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顏穠夾著牛肉想要放到他的碗中,梁行淵伸手蓋住了自己的碗。
「我不要別的男人拿來討好你的東西,除非——」梁行淵突然一低頭,咬住了她的筷子,含住了那塊牛肉。
顏穠直接鬆手:「梁行淵。」她的聲音裡帶著警告。
梁行淵一愣,他嘴裡還叼著筷子,卻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臉。
顏穠笑說:「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入戲瘋魔了而已,就不用跟我見外了,我不介意的。」
但是,他介意啊,介意死了。
梁行淵死死捂住了臉,他隨意找了個話題:「阿穠。」
「嗯?」
「你不覺得廚師有些太過偏愛你了嗎?」
顏穠笑彎了眼睛,口中卻說:「巧合,巧合而已。」
吃完午飯,拍攝又開始了。
然而,進程又在顏穠這裡卡住了。
周寒山盯著顏穠微微鼓起的腹部,眼角一抽,沉默良久,才說:「你……幾個月了?」
顏穠不好意思,低聲說:「中午稍微吃的有些多了。」
周寒山的嘴巴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要罵人,最終強忍住了,他一扭頭,對著正偷笑的喬文罵道:「你有什麼好笑的,你那肚子不是也快要生產了!」
「走,去研究研究你滾樓梯那一幕怎麼拍!」
周寒山為了幫住喬文找到落下時最好的定點,特地找了一截粉筆,在樓梯下畫了一個人形輪廓。
「真晦氣,這不就是犯罪現場劃得那道死人白線嘛。」喬文偷偷嘀咕著,額頭卻驟然被敲了一下。
他連忙伸手接過被自己額頭反彈掉落的粉筆頭。
周寒山抱著胳膊,一副對他深惡痛絕的模樣。
喬文像倉鼠一樣鼓了鼓臉頰。
周寒山用腳尖點了點自己剛剛畫過的地方:「看見沒有,就這兒!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滾下來的時候,就躺在這裡,姿勢一點都不能有差錯!」
話音剛落,只見窗外閃過一道白光,恍若白晝,屋內所有的燈驟然熄滅。
緊接著,震天動地的雷聲怒吼而來,連地面都在顫動。
沒過多久,外面重新恢復成漫無邊際的黑暗,屋內也陷入猶如泥濘般的黑夜中。
「這、這是停電了?」喬文顫巍巍出聲。
周寒山沒好氣說:「有什麼好怕的。」
喬文抱緊自己。
屋子裡實在太黑了,兩人站的如此近,都看不清楚對方。
一同拍攝的人只有他們兩個在大廳里,黑的不見五指的大廳里,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和雨點敲擊玻璃窗發出的「咚咚」聲響。
「喂,你!」黑暗中傳來周寒山頤指氣使的聲音,「去找個照亮兒的東西。」
喬文乾咽了一口吐沫:「我、我?」
「別廢話,是男人就快去。」
喬文很想說:「你不是男人嗎?你怎麼不去?」
可到底沒敢說出口。
喬文半眯著眼睛,伸長了手臂,到處劃拉,想找個可以幫助自己定點的物件兒,卻聽「啪」的一聲,手背似乎打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上。
周寒山「嘶」了一聲,聲音下降了幾個音調:「你是故意的吧?」
「周、周導,我不是的啊。」
喬文張皇地後退一步,腳後跟卻「咚」的一下撞到了樓梯上,他高大的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到樓梯上,尾椎骨頓時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周寒山冷笑一聲。
這時,一束光穿透黑暗從樓梯上方照了下來。
「周導、喬老師。」白一茅低沉的聲音飄下。
「你來的正好,快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停電了?」喬文立刻抱著樓梯扶手站了起來,一本正經地支使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