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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文打了個寒顫。
白一茅卻像是看不見,徑直在牆角的沙發上坐下。
「坐。」
周寒山解開襯衫袖扣,挽起袖子:「好,那我們就來聽聽偵探先生的推理。」
白一茅:「推理談不上,我只是發現了一些詭異的地方。」
顏穠上前兩步挨著白一茅坐下,像是用行動支持他。
周寒山看了一眼,選擇坐在兩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喬文咬著手指,視線從嫌疑人顏穠的身上划過,哆哆嗦嗦趴在周寒山的沙發背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季深深揉著泛青的手腕,惡狠狠瞪了白一茅一眼,「嘭」的一聲將自己扔進了中間的單人沙發里。
邵嘉這才在唯一留下的空位——顏穠的身邊慢慢坐下。
「行了,你就說你要說什麼吧!」季深深一臉不耐煩,他一腳架在另一條腿上,腿抖著,手瘋狂地按動手機。
「草!」他猛地將手機砸到了地上,手掌搓了一下臉,又抵住了額頭。
白一茅:「既然兇手有意選取了這座島和這座公館,為了確保自己的殺人計劃能夠完成,他是不會讓我們與外界產生聯繫的,想必這座島上天氣及通訊情況兇手早就知道。」
「等等,那就說,安排了這座島的人是兇手!」喬文捏緊沙發背。
「不排除這個可能。」
喬文像蝦子一樣猛地朝後跳了一步:「周寒山,是你聯繫的!」
周寒山雙手搭在一處,看向邵嘉:「這座島我曾上來考察過,推薦給我的人是邵嘉。」
邵嘉露出無奈的神情,他高舉雙手:「事實上,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是兇手!」喬文躥的更遠了。
「不不不,」邵嘉搖手,「是阮總,其實,你們如果查一下就會知道,這座島上的公館是邵總的房產,他看了這個劇本後,主動找到了我,說是自己可以提供拍攝場地,但是要我保密。」
邵嘉一手舉在耳朵邊,作發誓狀:「我保證,這都是你們可以查到的。」
喬文蹭著眼角,帶著哭腔說:「我們現在根本無法跟外界聯繫,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他的淚又流了出來,捂著臉嚎啕大哭。
白一茅掃了他幾眼:「實際上,了解這個劇本的人更可能是兇手。」
他朝顏穠伸手,顏穠一愣,將手裡的劇本遞給他。
白一茅舉著劇本,一字一頓說:「歐放,死於墜樓刀殺;白鶯,死於□□中毒;陳喃,死於海中溺亡。」
客廳頓時一靜,只能聽到窗外呼嘯的風,雨滴砸到窗戶聲,以及眾人的喘息聲。
「阮欽,死於墜樓刀殺;白鶯,死於□□中毒;陳喃,死於被爆□□下懸崖,可能也是海中溺亡。」
似乎有一座大鐘猛地在眾人心底敲響。
「什麼?你竟然敢懷疑我?誰給你的膽子!誰給的!」
周寒山冷淡的目光落在季深深倉皇失措的臉上:「你冷靜一些。」
季深深攥緊拳頭,全身瑟瑟發抖。
「我,我是說,不,我的意思是——」季深深狠狠搓了一把臉,「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放下手,猛地瞪向白一茅:「是你,是你故意的,你嫉妒我,所以故意設計陷害我,你個混蛋!」
季深深躥了起來,朝白一茅沖了過去,一拳揮去。
白一茅坐在沙發上,抬腳朝他的膝蓋踹了一腳。
他「嘭」的一下撲倒在地。
白一茅舉著劇本說:「這個劇本不是你寫的那個,你這麼激動,反而證明你很可疑。」
季深深撐起自己,吃驚地抬起頭。
白一茅看向周寒山,周寒山卻盯著顏穠。
顏穠:「他手裡的劇本就是你給我的那個。」
周寒山:「哦,這可有趣了。」
他雙手搭成一座橋,手肘抵在沙發扶手上。
他臉上笑了一下,看上去溫柔又靦腆,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公子。
喬文像是怕他會暴起傷人般,繞著他轉了一個大圈,藏到顏穠的沙發後。
季深深捂著摔青的下巴,坐回原位,離周寒山遠了一些。
「你們是在懷疑我?」周寒山凝視著顏穠,「是嗎?」
即便被所有人像是看殺人兇手一樣盯著,周寒山依舊不慌不忙:「我並不是殺人兇手。」
顏穠嘆了口氣,握住了白一茅的手臂:「我說了,周導很厲害,輕易詐不到他。」
白一茅板著的臉驟然柔軟下來,他笑了笑:「抱歉,我只是要試一下你們的反應。」
周寒山點頭:「我的劇本我很清楚,季深深的劇本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兩個劇本前期都是一樣的,如果我有問題,那季編豈不是比我更有嫌疑?」
白一茅點頭:「是的,僅靠這點認為周導你是兇手是根本站不住腳,然而,這本劇本的劇情只有周導和顏穠兩個人知道,別人並不知道,如果我藉此指認你是兇手,兇手在吃驚之下,神情會留有破綻,剛剛我已經看過眾人的表情了。」
喬文抓著沙發,猛問:「那你快說,誰露餡了?」
白一茅搖了搖頭:「兇手先生顯然有了充分的準備,我並沒有發現有誰神情不對,現在最有可能的是,兇手不僅讀過現有的劇本,還知道周導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