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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好劇本,將眼鏡壓在上面,突然說:「阿穠,你離白一茅太近了,他的空間太少了。」
顏穠:「我好像也沒占用多少嘛,你介意?」
白一茅聲音沙啞:「沒事,我睡覺老實。」
周寒山眯起眼睛看了看兩人。
邵嘉「呼」的一下吹滅了蠟燭。
顏穠仿佛依舊能感受到周寒山的眼神——綠油油的,像是夜色下的餓狼。
白一茅的手探進被子裡,抓住了她的腳。
她腳趾靈活的過分,一開一合,夾了一下他掌心。
被她夾過的地方火辣辣的,又熱又癢。
可是她的腳這麼涼。
白一茅蹙眉,停住了想要將她腳推開的手。
被面蹭過絲綢睡衣發出「沙沙」的聲響,菸草與玫瑰與薄荷混合的香氣,還有她呼吸出的熱氣,一浪接著一浪,朝他兜頭打了過來。
白一茅發出一聲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嘆息,被子裡的雙手抱住了她的雙腳,像是抱住了兩坨冰,他小心翼翼將這兩坨冰攏在心口,用心口的熱氣焐熱。
熱氣和他的心意從她柔軟的腳心躥入,毫無防備地闖進她的心房。
顏穠將半張臉藏在被子裡,一雙燦若繁星的雙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
他安靜地回望。
即便黑夜如此粘稠,近在咫尺的兩人看不清對方,但他們依舊能夠憑著彼此的呼吸溝通。
一種軟綿綿、甜兮兮的情感像是糖稀般無限拉長,又像泡泡糖的泡泡般無限脹大,將兩人一同裹了進去。
舌尖兒上有糖在融化,甜進心裡去了。
「嘿,反正也閒著無聊,我給大家講個笑話怎麼樣?」無聊又睡不著的季深深突然出聲,「說是一架飛機失事,幾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流落到荒島,喂,你們都有在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這麼危險的情況下大家聚在一起睡覺,很正經,不要想歪,應該不會被鎖吧……
第25章
梁行淵低笑了一聲:「怕是大家都睡不著吧?」
喬文在被子裡發出一聲哀嚎:「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才過了兩日就死了兩個人,」季深深暗暗咒罵,「真特麼的倒霉!」
「求你別說了。」喬文的懇求聲中帶著哭腔。
「你也別講什麼鬼故事了,怪嚇人的。」邵嘉趴在被子裡悶悶出聲。
周寒山懶洋洋說:「其實,這種故事無非兩種走向,一個是與情~欲相關,一個是與殺~戮相關,繁衍與殺~戮才是人與生俱來的……」
季深深哀嚎:「只是說個笑話而已,怎麼又說起理論來了。」
他在地鋪上滾來滾去,突然翻身而起:「不行,我要去抽支煙。」
他頓了頓小聲問:「你們有沒有要去的?」
沉默是金。
「算了,我陪你去。」邵嘉扒拉一下頭髮,「去廚房吧,我找點水洗洗手,剛才不小心在地上抹了一把,手上有些髒。」
「好好好,多穿些。」
邵嘉「支吾」一聲。
兩人悉悉索索套上外套拉開門朝外走。
顏穠躺了一會兒突然出聲:「我也睡不著。」
白一茅不說話。
她輕輕踹了踹他。
梁行淵笑說:「那我陪你走走吧。」
顏穠側頭朝他的方向望去,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又踹了白一茅一腳。@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白一茅這才說:「你穿我的外套吧,外間挺冷的。」
顏穠收回腳,笑著應了一聲。
白一茅的外套搭在搬到角落的沙發背上,那件黑色的外套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上衣,套在顏穠的身上簡直可以當裙子了。
顏穠將拉鏈拉好,半張臉埋進衣領,深深吸了一口氣。
厚實又溫暖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她身體發熱,臉頰更紅了。
兩人朝廚房方向走去。
梁行淵只穿著一套單薄的睡衣,他的手抄在兜里:「你這是找到新目標了?」
顏穠瞥了他一眼。
兩人站在廚房門外,梁行淵橫跨一步,擋在她與門中間。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許久才輕喚一聲「阿穠。」
「我已經錯過好幾次,不想再錯過了。」
梁行淵喃喃:「是周寒山從我手中搶走了你,卻又不好好珍惜,知道你們分手以後,我就決心找你告白,結果你卻又開始了新的戀情。」
顏穠從袖子裡探出一小節潔白的指尖,摩挲著下巴。
她記得她跟周寒山剛分手的時候,梁行淵確實打過一個電話來,可他雲裡霧裡說了一大堆,她根本聽不懂他到底要講些什麼,後來,一起拍戲的好友故意惡搞,發出與她親熱的聲音,還沒等她解釋,電話那邊就掛斷了。
「……以後每次你分手時,我都想與你告白,可總會出現些事情耽誤掉,以至於讓別人捷足先登。」
梁行淵伸出手,指尖划過她的髮絲:「雖然身處孤島,我還是覺得,我的機會來了。」
他的手指凌空順著她的曲線滑下,捂住了她的手。
「阿穠,我好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可以嗎?」
朦朧如輕紗的燈光從他手機屏幕上發出,他的眼眸深不見底,猶如一川黑墨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