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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穠:「你這人可真不分輕重,隨便找個人送我上來就行了,你在下面可是有重要作用。」
白一茅笑了笑,眉目舒朗,有一種灑脫的男人味:「我當然知道什麼事最重要。」
「再說了,」白一茅的神情嚴肅起來,「你都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怎麼能和他們單獨待在一起?畢竟兇手還沒有抓到,一旦送你上來的人是兇手怎麼辦?」
「兇手也不會蠢笨到只有他和受害者在場的時候殺人。」
白一茅深深地看著她,黝黑的眼眸里似乎有一道誘人沉溺的漩渦。
他認真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這個萬一,他承受不起。
顏穠呼出一口氣。
「孟依嵐屍體我已經仔細看過了……」
顏穠猛地抬起頭:「怎麼樣?」
「傷口很有問題,像是用鋸鋸出來的,切口不平整。」
顏穠猛地捂住了嘴:「道具箱裡的手鋸不見了……」
兩人對視。
「嘭——」
白一茅和顏穠同時一驚,立刻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白一茅按住了自己的衣兜。
等看清楚了,兩人才又鬆懈下來。
原來是虛驚一場。
白一茅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忘把門關上了,從廚房破口卷進來的風便將門給帶上了。
顏穠撫著胸口,低聲說:「我還以為有什麼人。」
白一茅俯下頭,壓低聲音:「估計兇手偷了手鋸,把孟依嵐的屍體毀壞了。」
「為什麼要毀壞屍體,還故意做出那些傷口?是殘害屍體嗎?」
顏穠半垂著眼,邊思索邊說:「我之前有見過類似的劇本,是個刑偵劇,裡面有一個犯人就是喜歡殘害女人,弄死女人之後還不忘割下屍體的某個部位,在屍體上劃出橫橫豎豎的傷口,據說這是跟童年受到的精神創傷有關。」
「不,這次不一樣。」白一茅按住她的肩膀。
他想了想,才謹慎說:「兇手對待女人的態度不是那種侮辱性的,尤其是對你……你發沒發現,你在兇手心中似乎占據著一個特殊而重要的位置。」
顏穠苦笑,良久,才聲音發澀道:「我還以為這是我的錯覺。」
白一茅繼續說:「這個先不提,就說孟依嵐屍體被鋸,我覺得屍體上毫無章法的傷痕似乎展現了兇手的氣憤。」
「對孟依嵐氣憤?」
「對,這種氣憤之情是後來才產生的,否則,孟依嵐應該會死的更悽慘一些。」
顏穠掰著手指:「因為什麼感到氣憤?背叛?欺騙?羞辱?」
白一茅手掌在桌上一拍,猛然出聲:「我想到了。」
他對她微微一笑:「多虧了你,我想到了。」
顏穠盯著他的眼睛,她的眼睛慢慢睜大。
她也想到了。
為什麼感到氣憤?
因為欺騙。
孟依嵐身上最大謊言,給眾人最大欺騙的事情是什麼?
毫無疑問,是孟依嵐的真實性別。
所以,有人因為孟依嵐死後暴露出來的真實性別,去殘害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周寒山:在屍體旁邊談戀愛,兩位好雅興
白一茅:那換你呢?你談嗎?
周寒山:……
第39章
兇手為什麼會對暴露出真實性別的孟依嵐如此氣憤?氣憤到寧可破壞殺人計劃,也要通過殘害她屍體的方式泄憤?
「劇本。」
顏穠聽到聲音抬起頭:「劇本?」
白一茅點頭:「因為孟依嵐破壞了劇本,所以兇手很氣憤。」
顏穠的手肘抵在桌面上,雙手交疊墊在下巴下。
她睫毛輕顫,思索著說:「《孤島》里的白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孟依嵐原先卻是個男人,這讓謹遵劇本殺人的兇手不能忍受,忍無可忍之下只好藉此發泄心中的憤怒。」
「可是兇手卻不知道,他這樣做反而也打亂了劇本的計劃。」
顏穠抬頭。
「從兇手一直以來的行動可以看出,兇手除了按照劇本指示殺人,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顏穠:「然而,眼下就做了多餘的事情。」
「多餘的事情意味著變故,而變故最容易露出馬腳。」
白一茅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笑容,自言自語:「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
顏穠默默瞧著他。
白一茅想明白後,低下頭:「你在看什麼?」
「看你呀。」
「我?」
顏穠站起身,一個旋身坐在了桌面上,她歪著頭,笑容嫵媚:「我看你太過聰明了。」
她一手支著餐桌,另一手食指朝他勾了勾。
白一茅毫無防備的靠近幾步,顏穠一下子扼住他的喉嚨,她雙腿如蛇一般纏上他的腿,死死地錮著他。
白一茅依舊毫無反抗地低頭看她,目光溫柔,燭光在他眼中像是搖曳在漁船上的燈火。
顏穠縮緊手指,柔聲問:「你怕不怕?」
白一茅挑眉。
「如果按照劇本來,我說不定會是幕後黑手。」
她細膩的掌心勒住他的脖頸,白一茅喉結微微顫動,那雙深沉又堅毅的眼眸死死望著她,從始至終沒有一絲動搖。
許久,他啞聲說:「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