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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穠將手電按滅,在潮水般的黑暗中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呼吸越來越輕。
「阿穠連這個都跟你說了?」周寒山低頭一笑,「是,我是說了,但你難道僅憑著這幾句話就要定我的罪嗎?」
周寒山修長的手指夾住煙身,指尖兒輕顫,將菸灰抖落一截。
他溫聲說:「我理解白先生想要抓到兇手的急切心情,可也不能胡亂給人定罪。」
周寒山轉過頭,凝視著顏穠的房門,輕聲說:「我是不會對顏穠不利的。」
可是,有時候自以為是的對某人好要比對某人不好更為可怕。
周寒山盯著白一茅冷酷的神情,笑了起來:「太明顯了,你這副嫉妒的模樣……你以為我是阿穠的初戀嗎?你錯了。」
白一茅面色不改。
周寒山平靜說:「看在阿穠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不要在我的身上白費功夫,我不是你要找的兇手。」
白一茅低低的笑聲響起,他犀利而又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我自有我的判斷。」
周寒山:「不要讓嫉妒蒙蔽了你的頭腦。」
白一茅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長說:「我一直覺得奇怪,依照你的性格來看,你並非是個大度的人,可為何從顏穠跟我好開始,你就一直擺出這麼一副假惺惺的大度姿態呢?」
周寒山手掌交疊,微微頷首,溫聲說:「我等待著你被阿穠甩掉的那一天。」
「這就不勞周先生你操心了。」
白一茅蹙眉:「她在房裡的時間有些久。」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上前準備破門。
顏穠故意發出一些聲音,推開了門。
「讓你們久等了。」
白一茅同周寒山二人腳步頓住,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見她無礙兩人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覺察到對方與自己一致的動作,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彼此嫌棄地別開了眼。
三人走下樓梯,發現醒來的喬文正站在餐廳門口,探頭往樓梯口張望。
白一茅:「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喬文大聲說:「什麼、什麼鬼鬼祟祟的,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小心我出去以後告你。」
白一茅淡淡說:「你隨意。」
顏穠盯著喬文的緊張的神情:「喬文,你怎麼這麼緊張?難道季編和邵導沒在裡面?」
顏穠剛說完,邵嘉便探出頭,笑眯眯說:「顏姐,我們在裡面。」
顏穠「哦」了一聲,手背碰了碰白一茅的手背。
三人走進餐廳,季深深正坐在飯桌旁,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起身。
周寒山經過喬文身旁時,溫聲問候:「你的身體好了些。」
喬文蒼白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好了,好了很多。」
顏穠疑惑:「你們三人剛剛都在餐廳里嗎?」
邵嘉說:「我和季編在,喬文醒來後想要透透風,就在門口站了站。」
季深深一臉不爽地掃了喬文一眼:「就在門口還害怕呢。」
喬文臉上浮出一抹紅,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羞澀。
顏穠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她向白一茅的方向瞧了一眼。
白一茅心有靈犀,微微點頭。
白一茅:「既然已經醒了,那咱們可以下去了吧?」
「等等!」喬文匆忙阻攔。
季深深轉過身:「我覺得……咱們不應該都下去吧?如果遭遇意外,可就一個也活不成了。」
白一茅問他:「有什麼意外?」
季深深嘴唇一哆嗦,瞪大了眼睛:「我怎麼知道?我就、就只是那麼一說!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你居然懷疑我?」
他按桌而起,看到白一茅的臉色,想了想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可真敢說,要不是看在顏姐的面子上,我今兒個非得揍你。」季深深撇過頭。
顏穠瞟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說你打不過?
邵嘉點頭:「我覺得季編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白一茅張開嘴,正準備反駁,卻被顏穠拉住了衣袖,顏穠的眼神一撩,朝周寒山的方向示意。
白一茅轉頭看向周寒山慢吞吞問:「周導覺得呢?」
周寒山一愣,複雜難言的目光落在了顏穠的臉上。
顏穠微微一笑。
周寒山手指蹭過褲線,心想:阿穠真是偏心到沒法兒,這麼一個得罪人的差事非得要鼓弄到我的頭上來。
周寒山伸展開手指,溫聲說:「在一起好一些,畢竟剩下的兇手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如果咱們三個人三個人分開,那不小心誤入兇手那隊的人,豈不是像待宰羔羊?」
季深深、邵嘉和喬文三人同時僵住了,他們慢慢轉過頭,互相看了幾眼,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驚恐與懷疑。
「周導說的有道理,就按照周導說的辦!」喬文抱著胳膊就蹭到了周寒山的身邊。
邵嘉尷尬地笑了笑:「那咱們現在下去吧。」
季深深哼了一聲,依舊坐在桌子旁。
白一茅仍舊是帶頭的,他站在地下室的門前,隨意轉了轉頭,牆角的柜子聳立在一旁,抽屜和柜子間夾了一塊白色的東西,像是捲紙用完剩下的紙筒。
白一茅轉過頭,走下台階。
顏穠跟在他的身後提醒:「這次要注意腳下,也儘量不要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