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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前幾天,還有人抱著他,明明前幾天,還有人親吻著她,親口承諾她:「阿瑤,我等你畢業。」
然而等她睜開眼睛,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傅丞硯,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在她的世界一樣,徹徹底底地消失了,沒有電話沒有微信,連住過的地方都搬空了。
肩膀抖個不停,連續不斷的哭泣聲音來回迴蕩在偌大的房間裡,連餘音都沒有穿插的機會。
門外,聞楓懊惱地捶了捶牆。
聞母也是愁得沒有辦法了,「好好的,怎麼認識了個當兵的,沒錢沒勢工作又危險。」
聞楓低聲道:「我找他談過了,讓他離開部隊換一份工作,他沒答應。」
聞母闔了闔眼,「武警特戰,別的不說,大軍區調動,在南城這種地方等於隨時上前線,太危險了。」
聞楓不置可否,「所以,還不如我來做這個惡人,至少,現在斷了,以後不用提心弔膽。」
聞母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跟他說的?」
聞楓起身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冰酒,倒了些出來。
「我威脅他,如果再和瑤瑤有來往,我就用她去聯姻,我這人,說一不二。」
甜膩的冰酒端在手中,喝了幾口,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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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楓這幾天沒去上班,天天守在家裡,與其說是守在家裡,不如說是守著聞卿瑤。
直到開學了,聞卿瑤才渾渾噩噩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瘦了一圈,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要看清前方的路,卻找不到摸不清。
到了學校宿舍,一切還是沒變,同一間房,同一張床,同一把椅子,連門背後掛著的許願符都還在。
兩個月過去了,就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久得讓她忘記了應該做什麼。
聞卿瑤收拾著行李,將床鋪好,眼也不抬地說道:「你該走了,這是女生宿舍。」
聞楓靠著門框說道:「我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聞卿瑤坐在床邊看著他,不咸不淡道:「所以你要一直監視我嗎?」
聞楓低頭思忖了片刻,也是,她沒有電話沒有微信連他在哪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人。
他想了想,沉聲道:「好好讀書,我走了。」
聞楓走後,聞卿瑤關上門,在床邊坐了很久,直到看到太陽西下,她忽地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就跑了出去。
為了限制她出行,聞楓沒收了她的車鑰匙,只能打車。
她還記得傅丞硯身份證上的地址。
雖然那張身份證很有可能除了名字都是假的,但她還是想要試試。
到了地點,是一棟居民樓的一層,簡簡單單,院子很是整潔。
見一個女孩在這張望打量,鄰居大媽問道:「小姑娘,找誰?」
聞卿瑤指了指這個院子,「阿姨,這戶人家還住在這嗎?」
大媽搖了搖頭,「哎喲,空好多年了。」
「這戶人家是做什麼的您還記得嗎?」
「之前是一個女人住在這,潭州來的。兒子在南城當兵,那女人放心不下,把老家的房子給賣了,跟著來了。可惜沒多久就去世了,腦溢血走的,兩三年了。」
聞卿瑤一聽,神色漸漸黯淡下來,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她忖度了一下,又問道:「阿姨,這家人姓什麼?」
大媽說道:「姓傅,沒爹,兒子隨媽姓。」
聞卿瑤咬了咬下唇,「謝謝。」
她轉身,一條小巷曲曲折折,走上了大路,梧桐樹下,陽光早就斑駁,只在窸窣中留下淡淡的餘溫。
聞卿瑤走著走著,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偏離學校的方向,只剩下了前方看不到盡頭的道路。
她又打車去了海邊棧道。
這個點了,一定能等到。
果然剛剛停下車,就見一隊迷彩服的兵哥哥負重跑過,往前是山路,往後是沙灘泥濘。
她急急地衝過去,攔下來,問道:「你們是哪個部隊?南城支隊武警特戰嗎?」
一個隊員說道:「是。」
聞卿瑤沉了口氣,「認識傅丞硯嗎?」
聞言,打頭的幾個人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聞卿瑤神色一黯,沒再多言。
「還有事嗎?」
聞卿瑤沒說話,徑直讓開路,走到一邊。
隊伍又整裝出發,步伐穩健,一如男人之前每天在這雷打不動地繞圈跑。
可能這就是她不懂的毅力吧。
正恍恍惚惚看著隊伍跑過,她倏地就注意到了隊伍的尾巴。
那個小小的身影,豎著的耳朵,漆黑的直背。
「阿呆!——」
聞卿瑤大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阿呆猛地回過頭來,叫了兩聲。
聞卿瑤跑過去,蹲下來抱住了阿呆,許久沒見,阿呆也興奮地不行,一個勁地搖尾巴。
隊伍又停了下來。
聞卿瑤狠狠咬了咬嘴唇,又問了一遍,「不認識傅丞硯,那為什麼阿呆會在這?」
良久,隊伍沒人說話。
聞卿瑤知道,傅丞硯肯定交代過,誰都不會說,她問不出來半個字,縱使阿呆這個活生生的證據杵在眼前,也沒人會告訴她傅丞硯去了哪裡。
她摸了摸阿呆的頭,「阿呆,姐姐以後每天都來這看你跑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