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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淏怔了下,「……」這讓他怎麼回。
可事實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確實有過一段,至於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他也不知道。
聽著他們的對話,聞卿瑤睜開眼,在視線與傅丞硯稍稍相觸之後,驀地,伸了伸脖子,揚聲說道:「沒什麼關係。」
話音一落,二人齊刷刷轉過頭來,這才注意到樹蔭下還有人。
一見傅丞硯也在旁邊,都不約而同把拿煙的手「嗖」地一下背在了身後,然後行了個軍禮。
「隊長!」
倆男人後背一陣陣煙霧繚繞,鄭淏木訥道:「聞,聞小姐,你還在曬啊……」
這可是利布斯坎的太陽,赤道上的炎陽。
這麼個嬌軟大小姐,還沒曬化嗎?
於晉晗胡亂地把煙按滅了,硬著頭皮傻呵呵笑道:「沒關係就好,我們有個小護士特別喜歡傅隊長,黏著兩個多月了,還是松城武警醫院的呢……」
話還沒說完,鄭淏從背後給了他一拳,擲了個眼色。
傅丞硯沒說話,只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行吧,本來就解釋不清了,現在更加亂七八糟了。
「阿瑤,我……」
聞卿瑤壓根沒理他,笑著說道:「我跟你們傅隊長沒什麼關係,回頭你告訴夏護士,讓她直接追吧,挺好追的,難度不大。」
傅丞硯:「……」
於晉晗如釋重負:「聞小姐,你真幽默,說得就跟自己追過似的。」
說完還呵呵笑了兩聲,「你說是吧,隊長?」
「…………」
笑完,就剩下了尷尬和冷場。
似乎是意識到氣氛不大對勁,於晉晗很有眼力見地噤了聲,找了個由頭跑去營門檢查。
剩下鄭淏一個人杵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丞硯看了他一眼,沒讓他走,也沒避諱,徑直伸手拍了拍聞卿瑤的頭頂,耐心道:「這裡是利布斯坎,食物匱乏。」
聞卿瑤斂了眉眼:「所以呢?」
神情自若地端詳了她一番,傅丞硯嘆了口氣,掀了掀眼皮,說道:「這裡沒有醋。」
「……」
氣氛頓時就趨近於冰點。
尤其是鄭淏,他也不知道他目前扮演的是一個什麼角色。
如果是一個正常男人,那麼他很有可能會成為兩個人爆炸前夕的催化劑,甚至被當槍使。
果不其然,聞卿瑤沒有搭傅丞硯的話,歪著頭看向鄭淏,「鄭淏,太熱了,你抱我回去吧。」
「……我?」鄭淏瞪圓了眼睛瞥了一眼傅丞硯,義正言辭:「我抱不動。」
能負重二十公斤越野五公里,卻抱不動一個女人。
聞卿瑤其實也沒指望鄭淏會抱她。
預料之中的,傅丞硯微微傾下身,將她攔腰抱起,大步朝板房走去。
身體直接的緊貼,聞卿瑤稍稍顫了顫,她緊緊蜷縮著,並沒有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只是將手握拳,防備性地護在胸前。
看見她下意識的動作,傅丞硯眼底黯然了一瞬,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揪扯住了,疼得厲害。
回到房間,他把聞卿瑤放在床上,打開空調。
溫度降下來後,又幫她掖上被子,說道:「好好睡個下午覺,晚上我要營外巡邏,有什麼事的話……」
「我沒什麼事找你。」
「……」
傅丞硯坐了片刻,見她閉上了眼睛,便起身離開。
剛開門,聞卿瑤忽然叫住他,「傅丞硯。」
他心底一緊,回頭。
聞卿瑤背對著他,消瘦的後背,纖細的胳膊,沒有一絲波動。
「阿呆退役了,我養著,它挺想你的。」
其實,何止是阿呆呢。
她又重複了一遍:「……她,挺想你的。」
傅丞硯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怔了怔,很久,道:「我也是。」
-
入了夜,外面一隊人走過,步履重鈍,應該是全副武裝。
然後是突擊車和裝甲車發動的聲音。
由近及遠,開出了營區。
一晚上,傅丞硯都沒有來看她。
第二天一早,聞卿瑤吃完早飯,就又抱了本雜誌有一眼沒一眼地翻著。
夏芷進來量血壓和體溫,順便查看傷勢。
傷口雖然很扭曲很猙獰,但已經有長肉芽的跡象了,房間開了空調,護理得很好,暫時沒有發炎。
「謝謝。」
聞卿瑤看著她收起血壓儀,笑了笑。
夏芷忙著手中的事,瞥了她一眼,「聞大小姐,需要給你請個心理醫生嗎?隔壁俄羅斯營區有個心理諮詢師,會說中文。」
聞卿瑤知道她是在說她咬了傅丞硯那事,默了一會兒道:「傅隊長傷口怎麼樣?」
夏芷頭都不抬地說道:「不深,好好護理不會留疤。」
她頓了一下,又道:「聞大小姐,你要是沒處發泄的話,麻煩咬自己。」
咬自己?
苦笑,攤手。
傅丞硯剛離開的那段日子裡,又不是沒咬過。
只是現在又遇見他了,當然要咬在他身上才解氣。
聞卿瑤笑了笑,「好。」
夏芷見她居然還笑得出來,整個人都無語了。
她趕緊收拾好換下來的紗布,正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道:「聞小姐,你隨行的那艘科考船的衛星導航系統已經差不多修好了,他們後天早上起程,你的行李一會兒會有人給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