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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卿瑤聳聳肩,「吶,我這不是把人釣回來了嗎?」
言慈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沒再理她。聞卿瑤坐在一側,一邊看著她畫畫,一邊擺弄著相機,纖細的手指在鏡頭和機身之間反覆磨合,努力找出原先的感覺。
正畫到一半,言慈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問道:「你上次說阿呆差點暴露了,怎麼回事?」
聞卿瑤放下相機,抬眼看著她一身花花綠綠,解釋道:「它應該是聞到傅丞硯的味道了。」
聞言,言慈挑眉,往後揚了揚脖子,然後不急不緩地「嘖嘖」了兩聲,一聲長一聲短,頗有些陰陽怪氣的味道。
「怎麼了?」聞卿瑤:「你不信?狗鼻子多靈啊,緝毒、海關邊防,都靠它們。」
言慈擺擺手,「我當然知道狗鼻子靈。」
她懶洋洋轉了轉手腕,然後靠著椅背上上下下打量著聞卿瑤,直看著她後脖頸發毛,才慢悠悠問道:「你倆睡了?」
知道她直接,但沒想到這麼直接,連一個鋪墊都沒有,突然就問這種問題,讓人毫無準備可言。
聞卿瑤一瞬不瞬地盯著言慈探究的眼眸,臉頰愈加泛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見她一臉心虛的樣子,言慈眉頭一挑,「睡了就睡了唄,男歡女愛常規操作,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聯合國每年幾百萬美金花在維和部隊的安全|套上,你該不會以為給你吹氣球玩的吧?」
言慈越說越露骨,聞卿瑤凝滯了片刻,趕緊縮回目光,手裡翻動照片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
看她漲紅了臉的樣子,言慈怏怏擺了擺手,重新將馬尾辮梳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啊,就是被你哥保護得太好了,隨便一堵,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聞卿瑤緩了緩,嘆氣道:「我還不知道怎麼跟我哥說呢,說實話,從小我就挺怕他的,功課作業什麼的都是他管。」
「怕什麼?」言慈不咸不淡地說道:「直接把傅隊長帶到他面前告訴他,如果不是他那夜把你從海上撈回來,你流血都要流死了!」
聞卿瑤摩挲著相機上的按鈕,久久不語。
停頓了半晌,她澀澀回道:「三年前也是傅丞硯救的我,我哥也知道,結果還不是把他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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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言慈那回來,聞卿瑤徑直去了聞楓自己的住宅看顧碧彤。
剛出月子的顧碧彤已經開始美美地保養自己的臉,並且開始為恢復身材做準備。
逗了一會兒小侄子,顧碧彤便讓育兒嫂將孩子抱走,拉著聞卿瑤仔細打量了一圈,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臉,「瘦了一圈,還黑了。」
她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幾盒面膜,「我之前接的代言,品牌商送的,拿回去用用,效果真的不錯。」
聞卿瑤也沒跟她客氣,接過面膜,道了句謝謝。
隔壁傳來小嬰兒的哭聲,顧碧彤放心不下又把孩子抱了回來,解開睡袍,餵著奶。
聞卿瑤看著小侄子喝奶,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臉,「小聞總,叫姑姑。」
顧碧彤一聽,憋著笑,仔細看了她一眼,「瑤瑤,真不想再談個男朋友?」
聞卿瑤愣了愣,眼珠不自然地提溜一轉,「說這個幹什麼,我又不急。」
「你不急,有人急啊。」顧碧彤壓低了聲音,「你在利布斯坎這麼久,就沒看中一個?」
「……」聞卿瑤抿了抿嘴唇,轉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悶悶道:「人家幾百號人是去維和的,每天任務一大堆,風餐露宿,而且一多半都是已婚的,我能看中誰啊。」
小侄子嘬著奶,發出滿意地哼哼聲,眼睛一閉一合,顧碧彤輕輕拍著孩子,把聲線放得更低,「你不是沒看中……」
「……?」
「你是根本就沒看其他人吧?」
「……」
話一入耳,聞卿瑤心口突然緊緊繃起,屏氣斂息地從眼底看著顧碧彤彤。
雖然她臉上雲淡風輕,但剛才那句話著實讓自己悸了一下,越來越覺得話中有話,就像是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情,卻閉口不言。
可是思來想去,連聞楓都不知道傅丞硯在利布斯坎,顧碧彤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啊。
小侄子已經在懷裡睡著,顧碧彤把他放進嬰兒搖籃里,輕聲哄了一下,回過頭來道:「我跟了你哥十一年,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吧。你跟嫂子說實話,那個人,你一直沒忘吧?」
那個人,
還能是誰。
三年來,大家都閉口不談,但誰都知道,雖然那個夏天很短,卻足以刻骨銘心。
顧碧彤靜心沉氣了片刻,似是深思熟慮已經,緩緩開口道:「瑤瑤,當年我不是故意告訴你哥的,那件事,真的怪我。」
聞卿瑤怔住,看著小侄子酣睡的側顏,光線透過窗簾,柔和如紗般地籠罩在小嬰兒的臉上,仿佛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她曾經也想去怪別人,去恨別人,到頭來卻發現,不過是每個人的顧忌都在相同的時間碰撞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把他們一個個都吞噬了。
聞卿瑤拿上包慢慢站起身,「嫂子,我先走了,有些事你們別管了,我有自己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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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聞母和老閨蜜晚上去聽音樂會,就只有聞父和保姆在家。
聞父花在事業和培育聞楓的時間多過關注這個女兒,但畢竟是老來得女,衣食無缺也足夠寵愛,可是有些話,卻從來沒有敞亮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