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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行南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指間力道不由加重,牢牢固定著韓深的頭顱,「深,我再問一遍,你到底知道什麼了。」
韓深見喻行南直到現在還不坦白,一顆心徑直沉入谷底,他深呼吸著,眼前一片模糊,嗓音干啞,神情無比憤懣,「你跟唐納德那個混蛋,合起伙來玩我,怎麼,現在慫了!敢做不敢認了!」
此話一出,喻行南臉色猛地陰沉下來,他凝視著韓深,久久未曾說話,等到再開口時已經冷靜下來,陳述道:「唐納德告訴你的。」
「是,所以你現在要去殺了他嗎?」韓深面無表情問。
喻行南眸光一顫,鬆開捏著韓深下頜骨的手,繼而低聲問道:「他給你看了什麼。」
韓深這時也鬆開了喻行南的衣領,冷嘲道:「你忘記自己做過什麼嗎,需要我來幫你回憶?」
韓深說著無力地後退一步,「喻行南,你他媽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可笑的是我居然今天才發現。你跟唐納德壓根就是一丘之貉,專往我身上捅冷刀子,合起伙來設計我,讓我跟個傻子似的成天圍著你們兩個混蛋轉!為了不讓我因為唐納德的事煩心?可以幫我永遠防著他?」
韓深說著自嘲一笑,痛心地皺起眉頭,聲音含著一絲哽咽,「呵,我很好哄很好騙吧,你隨意編個藉口就能把我感動得認不清東西南北,在我身上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成就感,一面堂而皇之地說愛我,一面通過外人監視……喻行南,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冷這麼硬,在床上草我的時候,就真的沒有那麼哪怕一絲的愧疚麼!你到底我把當什麼,寵物?就像你那隻聽話的貓一樣的寵物?」
說到最後,韓深的聲音已經沙啞不堪,他喉嚨像是在被大火灼燒一般的疼,又干又澀,這感覺順著血液淌過經脈,最終將這份苦澀席捲到他周身的每個細胞,引起心臟的絞痛。
喻行南安靜地站在韓深對面,在聽完這番話後,他喉結動了動,修長的手指隨之一根根蜷起,他強忍著心底的觸動,低聲道:「深,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要,或許……」
「不用了。」韓深緩緩搖著頭,啞聲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意義,你明知我最討厭最害怕被束縛,可到頭來你還是背著我做了這些。唐納德雖然跟你一樣是個混蛋,但他有句話說的沒錯,我們或許就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韓深說著疲憊地閉了閉眼睛,「我每天按時回家,酒吧幾乎就再沒去過,甚至跟朋友都保持著安全距離,全是為了你,為了你能笑一下,可現在回想起來或許並不是,我這個傻子只是掉進了一條死胡同,你從頭到尾都在誘導,充當馴獸師的角色,我做的好就獎勵,做的不好就懲罰,太理智太高明了……」
韓深說到這裡用手背胡亂抹了下模糊不堪的眼睛,聲音有些發顫,「最可笑的是我以為自己很了解你,所以處處順著寵著你,可如今才發現,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你在利用我對你的感情讓我聽話,以滿足你那變態的掌控欲,是嗎。」
隨著韓深一句一句的訴說,喻行南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他的思想第一次被人這麼透徹地揭開,讓他的心緒很難再保持平靜,甚至連那張總是淡漠如水的面上都顯出一絲慌亂,他不禁往前一步,想拉住韓深的手,「信我,事實並沒有這麼不堪,我……」
「啪!」韓深毫不留情地打掉喻行南準備碰他的手,眼底一片死寂,低聲道:「別碰我,就這樣吧,以後不要再跟著我。」韓深說罷便轉身往門口方向走去,背影像極了臨陣脫逃的士兵。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講出來,但現已經無能為力,因為他快繃不住了,他不想丟臉,不想在喻行南眼前掉眼淚。
只是比較反常的是,喻行南竟是沒有在第一時間阻止韓深的離開,而是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呆滯。
怎麼會,怎麼可能,韓深的身上,怎麼會出現吻痕……
他們兩個明明已經一周沒有接觸過,那個吻痕是從哪裡來的……
韓深只管往前走,沒有理會定在原地一聲不吭的喻行南,可就在他剛握上門把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韓深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直接被喻行南抓住後領猛地一拽,在接連倒退兩三步後又很快被對方單手攥住前領,與此同時,他的額頭附上一張大手,將他的腦袋使勁往後掰,令他左半邊脖子一覽無餘暴露在刺目亮眼的燈光下。
而一齊暴露出來的,還有唐納德強行留在他脖子上的那個靡艷的吻痕!
在喻行南這個充滿強制意味的動作下,韓深根本動不了,哪怕雙手用力捶打對方也沒用,力量上毫無優勢,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脖子快要被對方折斷。
此時此刻,喻行南再也顧不了那麼多,雙眸死死瞪著韓深脖子上的那個吻痕,手因為太過用力關節處都已經泛白,他胸腔劇烈起伏,體內仿佛有一團烈焰在燃燒,火勢直衝大腦,仿佛能擊斷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