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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行南冷冷瞥了韓深一眼,「昨晚已經提醒過你,以後不准再講髒話,這是最後一次。」
喻行南說罷,將洗好的胡蘿蔔放到案板上開始切,骨節修長的手操控著刀柄,無比熟練,這場景要是給外人看了,估計會吃驚到下巴都掉到地上,用喻行南這雙彈鋼琴的手來做飯,簡直是暴殄天物!
只是韓深對此毫無感覺,不僅沒感覺,而且表情還極其不耐煩,「這你都管,怎麼這麼能呢,有本事再管一下我尿尿的時間啊!」
喻行南唇邊顯出一抹淡笑,道:「抱歉,這個無能為力。」
韓深氣得牙痒痒,不想再跟喻行南爭辯這些有的沒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冷聲道:「所以你現在想怎樣。」
喻行南靜默,良久才低聲道:「只想讓你待在我身邊,如果想出門,我可以帶你去,要是覺得悶想兜風,我也可以陪著。」
「那以後的比賽呢?」
喻行南簡潔道出兩個字:「接送。」
韓深頓時覺得有些無力,煩心道:「我又不是小學生,這真有點過分了,我也沒說分手,就分開一段時間,對你來講有那麼難嗎?」
喻行南道:「有。」
「喻行南!」
喻行南這次終於放下手裡的菜,手撐在案板上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緩緩擦乾了手,走過去忽然抱住韓深,吻了吻他的脖頸,低聲在耳邊道:「深,聽話。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知道嗎,所以你只能留在我視線所及的地方。」
韓深聞言一怔,張了張嘴,半晌才問出一句,「我哪方面讓你沒安全感?」
喻行南輕咬了下韓深的脖子道,「所有。」
……
無法,韓深最終還是沒能說服喻行南,而且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挺矛盾,經過這次談話後,韓深其實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的確,他的心沒喻行南那麼細膩,更沒那麼敏感,為了避免摩擦就隨口說謊,去酒吧玩更是偷摸著來,身邊從不缺男性朋友,其實不說喻行南,放在其他人身上也會因此或多或少吃醋,只是表現得不會有喻行南那麼強烈罷了。
但是,這些並不是監視他的理由,更不是像現在這般強行困著他的藉口!所以韓深還是覺得鬱悶,可也無能無力,因為他已經嘗試了整整一周,軟的硬的都試過,但都沒讓喻行南打消繼續跟著他的念頭。
而且韓深也總算是看出來了,喻行南這幾天其實過得很爽,再也不用偽裝,再也不用掩藏,准許他做什麼,不准他做什麼,並且將自己的欲望表現得明明白白,那方面的需求再沒壓制過,一到晚上想干他就幹了,持續到大半夜才停……總而言之,喻行南這次徹底展露了本性。
可有人舒服,自然就有人難受,韓深倒是對喻行南的親熱並不排斥,給摸又給親,晚上爽了可能還會給點反應,但有一點他怎麼也忍不了,就是喻行南仍在監視他。
只不過這監視從以前的暗地改成了明面上,也沒限制他的出行,就單單跟著,不管他是下樓買包煙,還是跟安東唐小潮吃頓飯,喻行南都要跟著,酒吧更是明令禁止,不能再去。
這就讓韓深很抓狂了,自己這樣跟罪犯有什麼區別?反抗當然反抗過,但全部無效。
在韓深看來,喻行南本質上其實就是個不要臉皮的老流氓,而且還他媽間歇性耳聾,耳朵會自動屏蔽那些不願聽到的,如果自己對著幹,這人就會二話不說壓著他做,直到自己沒力氣罵了才停下,人模人樣地幫他擦洗,最後抱著睡覺。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韓深有種預感,如果再照這麼下去,他跟喻行南肯定會越走越遠,直到成為兩條互相平行的直線,再無交點……然而,喻行南似乎並不在乎這個,這人就跟個一意孤行的瘋子般,只想擁有他。
這天上午,韓深再一次從腰酸背痛中醒來,這時房間明顯空了很多,行李都已經打包,因為他們準備趕中午飛往英國的航班,韓深要去參加英國大獎賽,而喻行南則純粹是為了跟著韓深,像怎麼也甩不掉尾巴。
「醒了,身體還好麼。」喻行南見韓深醒了,溫聲問。
韓深一愣,看著正站在他對面窗戶旁的喻行南皺了皺眉,干啞著聲音道:「你站這兒多久了?」韓深說著伸手揉了揉臉,任誰剛醒就發現有人在盯著自己看,都會覺得怪異。
喻行南走到床邊坐下,低頭吻了吻韓深的掌心,道:「沒多久,你身體還難受嗎?」
喻行南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昨晚有點急,不慎把韓深弄傷了。
韓深抽回自己的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幾點了。」
喻行南沉默片刻,「上午十點。」說罷又再次問道:「深,你那裡還疼嗎。」
「跟你沒關係。」韓深語氣很淡然,只是臉色不太好。
喻行南眸色一沉,注視著韓深,「你想自己說,還是等我檢查。」
韓深恨恨咬了咬牙,半晌才啞著聲音道:「不難受,舒服得很。」
誰都能聽出來這明顯是氣話,喻行南當然也可以,只是他沒再多言,而是忽然從兜里拿出一管已經用了少半的藥,然後就開始掀韓深的被子,「我幫你上藥。」
這管藥膏是兩人剛去法國那晚,久別重逢後第一次上床,韓深適應不了,喻行南專門下樓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