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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間的氣氛還從未像現在這麼尷尬過,韓深一時間有些鬱悶,便也沒再刻意裝輕鬆,望著喻行南認真道:「最近半年過得怎麼樣。」
喻行南手底一頓,但很快恢復如常,低聲道:「還好。」「有什麼開心的事沒,說出來聽聽?」
喻行南徹底放下手底的樂譜,轉而注視著韓深道:「昨天有一件。」
韓深一怔,雖說已經猜到幾分,但還是問:「什麼。」
「你來了。」
韓深咬了咬牙,「除過這個,還有呢?」
喻行南沒吭聲。
韓深了然,隨後扯出一張不是很自然的笑臉,啞聲說了句,「嗯,其實我也差不多。」
喻行南眼睛眯了眯,低聲問:「你這半年呢,過得好嗎。」
韓深笑了笑,坦白道:「湊合吧。」說著靜默兩秒,「就是健身房鍛鍊,賽車,趕飛機,來回循環。」
「有交到新朋友嗎。」喻行南問。
韓深皺眉想著,但不久又聽喻行南道:「若不方便講別勉強,說點其他的。」
韓深聞言心情登時有些複雜,很快道:「不勉強,一點都不,剛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都認識了哪些朋友。」
韓深看著喻行南,笑了笑繼續道:「但實際是真沒認識新的朋友,因為遇見過你,所以覺得別人都太普通。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我把酒吧戒了,已經半年沒去過。」
喻行南愣住,眼底閃過一抹難以置信,可這既然是韓深正兒八經說的,那必定是真的。
良久,喻行南低聲問:「為什麼。」
韓深揚起唇角,沖喻行南挑了挑眉,笑道:「除了你,還能為什麼。」韓深此刻想把那些必要的話都講出來,互通心意是他們當下最需要做的。
喻行南聞言沉默下來,韓深也不在意,繼續道:「咱倆半年前能分開,我肯定也有不對的地方。現在想來,那時我的確不怎麼會愛一個人,比較貪玩,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所以我也得改一改的。」
韓深說這些話時一直看著喻行南,「其實說實話,這半年來我一直逼迫自己不要想你,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太深了,假如無意間想起,就會特別難受,到最後甚至變得有點怕,怕你帶給我的所有情緒,也怕再次面對你。」
韓深說著鼻腔有些發酸,「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拖著沒來見你的原因,可從昨晚到今天,就有些後悔,後悔沒能早點鼓起勇氣來見你……」
在這之後,韓深講了很多,就像關了半年的話匣子被忽然打開,開始講個沒完,從坐著講到站著講,然後又從站著講到趴在床上講。
期間喻行南始終安靜聽著,偶爾會應一聲,直到韓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這才起身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被子,之後靜靜坐在床邊看著韓深的睡顏,沒再動過。
韓深最近兩天晝夜顛倒,正是倒時差的時候,比較容易犯困,再醒來時已經下午五點多,臥室里只剩他一個人,四周光線也比較暗,令韓深一時間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等意識全部回籠後,韓深下床洗了把臉,下樓去找喻行南。只是快到一樓時,他忽然聽到一陣交談聲,隨聲走過去一瞧,入目是正在沙發上跟喻行南說話的陶尚謙。
陶尚謙一見是韓深,就立馬揚唇笑道:「終於醒了,聽Erwin說你從中午睡到現在。」
喻行南也是立即回頭,隨之起身走到韓深跟前低聲問:「還困嗎,餓不餓。」
經過中午那段談話,兩人間的氣氛顯然有所緩和,自然了不少。
韓深沖喻行南笑笑,同時拉了下他的手,道:「現在簡直神情氣爽,就是有點餓。」說罷朝陶尚謙問候一聲,「過來了啊,我中午那時有點瞌睡,現在好了。」
說話的功夫韓深已經過去坐到陶尚謙對面,笑著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過來不久。」陶尚謙說著揚起唇,語氣帶著絲調笑意味,主動交代著,「我過來是把昨晚獨奏會的總體情況匯報給Erwin。」
韓深一愣,隨之擺手笑道:「沒關係啊,你們繼續聊。」
這時喻行南道:「已經聊完了,晚餐想吃什麼。」
韓深眯起桃花眼,「做什麼吃什麼唄。」
陶尚謙只是笑,但沒出聲。
喻行南聞言就去了廚房,於是客廳內只剩下韓深和陶尚謙兩人。
是陶尚謙先開得口,笑吟吟道:「想問什麼就問吧,趁Erwin不在。」
韓深一愣,隨即莞爾,喝光喻行南剩下的半杯咖啡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問?」
他的確要問陶尚謙一件事,不然這時候早去廚房幫喻行南切菜了。
陶尚謙微挑疏眉,「猜的。」
韓深見此也沒繼續兜圈子,直言問:「昨晚你跟他最後在車裡用德語說了句什麼,方便告訴我麼。」
陶尚謙仿佛早已預料到,絲毫不意外,笑了笑道:「昨晚Erwin是用德語問的,這就意味著他並不想讓你知道。」
韓深挑眉,剛準備說什麼,卻又被陶尚謙打斷,「不過,我可以偷偷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