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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深無奈地閉了閉眼睛,靠在門板上放空著自己,等情緒稍微好轉後移步到隔壁,敲響了安東和唐小潮的房門。
韓深現在哪兒也去不了,幾小時後還要趕飛機,所以暫且只能跟他最信任的兩個人待一起。
是安東來開的門,他還穿著睡衣,身上滿布的塊狀肌肉在單薄睡袍的襯托下顯得無比性感,周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此刻他手裡正拿著半截玉米,想必是正在吃早餐。
安東見是韓深,濃眉一挑,意外道:「韓?你來這……」
韓深強撐著笑了笑,打斷道:「過來蹭頓早飯,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安東側開身子,道:「當然,剛好趕上。」等韓深進門後,安東又問,「Beckmann先生今天不在?你的一日三餐不一直都是他準備的嗎。」
韓深心神一顫,手指蜷了蜷,隨便找了個藉口,「他剛失手把菜炒糊了,房間裡味道太重,我出來躲躲。」
安東聞言聳肩,一下就分辨出這不是實話,但他並沒揭穿,僅是拍了拍韓深的肩膀道:「行,唐也在吃,我們一起。」
說話的功夫,韓深已經被安東領到客廳,入目就是正窩在沙發裡邊啃玉米邊看電視的唐小潮,這人很是專注,直至韓深輕咳一聲才轉過頭,隨之驚訝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韓深笑笑,「來蹭飯啊。」說罷又瞅了眼唐小潮手裡同樣的半截玉米,打眼一看就知是跟安東分的。
安東道:「茶几上的食物隨意享用,不夠我再訂。」
韓深坐到唐小潮身旁,也不見外,拿了塊三明治就大大咬了口,同時笑著問:「你倆怎麼不在餐桌上吃?」
唐小潮抿了抿唇沒吭聲,安東代答道:「是唐喜歡吃飯時看電視,坐這裡比較方便。」
韓深聞言登時一愣,視線在兩人身上來迴轉了圈,當即感受到一絲什麼,但也沒明說,僅是想了想試探道:「就這麼隨著他啊,你不是一貫都提倡吃飯要專心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安東面不改色道:「我現在覺得,舒心最重要」
韓深:「……」算他沒問。
不過由此,韓深又開始不自主地想,如果換做是喻行南,八成又得跟他講專心吃飯的好處了,總之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吃飯時不能看電視,比他爹管的還寬。
思及此處,韓深不由在心底輕嘆一口氣,對喻行南那強硬的性格開始發愁。
在這之後,韓深始終跟安東和唐小潮待在一起,躲著喻行南,可直到快上飛機時他才猛然意識到,昨天買票時,他和喻行南的位子是挨著的!而且他敢打包票,喻行南這次肯定還會跟著。
「安東,等會兒你能坐到行南身旁嗎,我們把座位調換一下,我今早剛跟他拌了嘴,現在不宜離得太近。」韓深壓低聲音對安東道。
安東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應道:「沒問題,只要Beckmann先生不嫌棄我。」
韓深擺擺手,「不會不會你放一百個心,謝了兄弟。」
就這樣,韓深最終坐在安東的位子上,而且身旁是唐小潮,讓他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只不過,唐納德竟然就坐在他後面……
期間唐納德看著很愉悅的樣子,總是在跟韓深搭話,但韓深態度始終冷漠,並且顯得很不耐煩,唐納德察覺後,也就沒再繼續貼對方冷屁股,轉而一瞬不瞬地盯著韓深的後腦勺,看了整整一路。
因為乘坐同一趟航班,所以下飛機時,韓深還是不可避免地遇見了喻行南。在別過視線的那一刻,韓深看到喻行南也在注視著他,而且那道目光中竟含著平日少見的委屈。
韓深咬了咬牙,沒敢回頭,怕被蠱惑。
韓深這次不再跟喻行南一間,所以房間分配又成了問題,唐小潮肯定只能和安東一起,所以剩下的韓深,要麼是一個人睡,要麼就是跟其他隊友商量著住一間。
只是就在他糾結時,唐納德忽然湊到他跟前,揚眉問,「哥,要跟我一個房間嗎?」
韓深抿唇,果斷道:「不用,我單獨住。」
唐納德一愣,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只剩下韓深的背影。
一行人剛到奧地利的傍晚,韓深一人待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時間一長胸口就有些悶,暗罵自己好不爭氣,居然想喻行南了。
韓深癱坐在沙發上揉了揉額頭,強忍著去樓上找喻行南的衝動。
當下的喻行南對他而言太具壓迫感,不知該怎麼面對,可就在這時,他手機忽然震了兩聲,打開一看正是喻行南的消息:我做了蔥花餅,想吃嗎。
韓深:「……」這麼直白的誘惑絕對是他生平僅見。
韓深雖是有些動心,可最後還是回復一句:不用了,剛吃完晚餐。
對面很快回:那我先給你溫著,等餓了再吃。
韓深定定地看著這一行字,心底驀地五味雜陳,心想這世上比父母還關心他的人估計只有喻行南,但應的,比父母還愛管他的人也非喻行南莫屬。
思及此處,韓深對著屏幕輕嘆一口氣,心想喻行南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稍微收一收他那堪稱變態的控制欲。
這就好比一根尖銳的刺,橫亘在兩人中間,如果不拔掉,他們兩個就永遠無法真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