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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傅展行一道來吃飯,除了花費點時間之外,其實也沒別的負擔。
她不需要跟其他小姐太太那樣應酬,互相看眼色、打機鋒。大家知道傅展行寵她,二伯二伯母也喜歡她,所以,非一般情況,都不會來找茬。
就算有不識相的,傅展行也會幫她擋掉。
大家其樂融融,裴奚若也就沒把滿肚子壞水往外使,除了發色出格了點,還算得上一位舉止得體的傅家太太。
「聽你這樣說,感覺傅展行對你挺好的啊。」
這會兒宴席已至尾聲,裴奚若出來接了個簡星然的電話,問她能不能幫忙設計酒店壁畫,她答應下來之後,兩人閒聊了幾句。
裴奚若靠著朱紅廊柱,一手搭著欄杆,聞言,只想翻白眼,「哪裡好了。想離婚都離不掉。」
「裴奚若。」聽到男人清冷的聲線,她嚇了一跳。
回過頭才發現,傅展行跟她有一定距離,應該沒聽見。
這只不過是個巧合。
裴奚若跟簡星然講了聲回聊,掛掉電話。
「走了。」傅展行走過來。
「這麼快?結束了?」
「嗯。」
裴奚若望了眼,果然看見大家從門內陸續走出來。
別說,傅氏大概真有天生的好基因。無論男女,長相都很好看。
傅展行應當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到現在還沒看厭。
今天在席間聽她們說,傅展行的生父,也是一表人才,斯文俊雅,四十多歲時,還迷倒萬千少女。
不知道傅展行四十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大概只會更出色吧。畢竟,他這麼養生。
不過她是看不到了。
思緒東飄西晃,回過神來,已經走到了門口。
沈思妙站在那裡,看來是等待已久,「表哥!」
相比於她的雀躍,傅展行只輕點了下頭,嗓音也很淡,「嗯。」
「凡伊姐說,那副畫的事,謝謝你啦。她一直在說,讓你幫她這個忙,非常不好意思。」
傅展行稍頓,似是在回憶,末了道,「不客氣。」這種事,不值一提。
沈思妙說完,也沒有逗留,很快就跟司機走了。
傅展行走下一級台階,回頭看了眼,「裴奚若?」
裴奚若原本靠著門,抱著雙臂,不知在想什麼,聞言,一秒就切換出了笑意盈盈,「來了,老公。」
不遠處的沈思妙聽見這嬌滴滴的一聲,差點又被氣了個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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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聲「老公」,傅展行一開始並沒在意。
裴奚若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叫,有時候戲癮大了,或者是純粹為了膩到他,一聲接著一聲。
他從不理她。
他越不理,她越來勁。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他感覺出,她的不滿越來越重,調子也越來越冷。
於是,有一天問她,「裴奚若,你生什麼氣?」
裴奚若用小銀叉在蜜瓜上戳洞,笑得很假,「沒生氣啊。」
傅展行想起,隨敘有個妹妹,時常會跟他說一些女人相關的話題。
雖然他不感興趣,但還是能想得起來。
「我妹和她男朋友吵架,打電話的時候,就算氣得咬牙切齒,也只會笑眯眯地說『沒生氣啊』。女人大多都這樣。得靠你去猜。」
他望著對面的女人,沉吟片刻,「你是想離婚?」
裴奚若聞言,眼前一亮,「你願意離婚?」雖然她這次不是因為離婚發作,但要真能歪打正著也是極好的。
「不願意。」他還是一樣的答案。
裴奚若氣得把小銀叉丟在盤中,「傅展行,你不要和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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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位被搶的事,說實話,裴奚若都快忘了。
然而那天,沈思妙的話,幫她補充了前因後果。
是董凡伊要拿那副畫參展,傅展行幫她送了進去,連帶著擠掉了她的名額。不管傅展行知不知情,這仇都結大了。
所以連續幾天,她看他時,都在心裡默默磨牙。
後來乾脆眼不見為淨,飛到了申城去。
反正,剛好要幫簡星然酒店設計壁畫,藉口也有了。
落地時,簡星然過來接機,「你知道嗎?你這會兒像極了和老公吵架、跑到閨蜜這避難的豪門棄婦。」
裴奚若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現在,就等他什麼時候把我棄了。」
簡星然這次負責的酒店項目位於申城市區,三月份開建,如今已快要完工,算是簡老爺子交給她的一個練手小項目。
酒店主打新潮風格,恰恰給了裴奚若發揮的餘地。
先前,裴奚若除了完成自己的作品之外,也跟各大美術館、策展人開展過合作,不過,從沒有擔任過一整座酒店的壁畫設計。
整個八月,她都專注於磨各種方案,一次次拿給簡星然和幾位室內設計師看。
好的牆繪,當然要搭配多方面不同意見。
傅展行問起,她也有底氣充足的理由,「我在忙事業。傅先生,你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把我變成一隻籠中雀。」
見她發來的照片,有模有樣,加之集團這邊,確實抽不開身,傅展行便也任她在外了。
期間,裴奚若也回了趟裴家。
剛回去時,裴母的反應,比傅家人還要大,就差揪著她去把頭髮給重新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