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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拋磚引玉,「我念高中的時候,學校里有個已婚男老師,專愛占女學生的便宜。」
傅展行問,「然後呢?」
他雖然不會講八卦,卻是個很配合的聆聽者。
裴奚若彎了彎唇角,往下道,「後來有一天,他的事跡在全校大會上被一位不知名的俠女給公開了。哇,簡直是不堪入目啊。原來,他不光愛占女學生的便宜,還和好幾位女老師有好幾腿。」
傅展行「嗯」了聲,「敗類。」
看得出他十分不感興趣,但很努力地在配合她了。裴奚若想笑,「你知不知道,那俠女是誰?」
都這樣問了,答案顯而易見。
傅展行與她十指相扣,「是你。」
她得意地一笑。
說起來,聽說這件事之後,她費了不少時間調查取證。
之後,裴父裴母還被請了家長,當然,她的「罪名」不是揭穿敗類,而是擅自篡改電腦後台,擾亂學校大會秩序。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不給人渣面子?」她問。
「沒必要給人渣面子。」他道。
裴奚若一笑,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你高中是在哪裡念的呀?」
傅展行說了一所全國出名的高中名字。
「哇,不愧是學霸,」她讚嘆完,又靠在他肩頭,長出一口氣,「也好,我沒遺憾了。」
「什麼遺憾?」
「之前我在想啊,要是那會兒我爸媽選擇把總部放在平城,說不定,我可以早一點遇見你,纏著你。不過現在,好像也不用遺憾了。」裴奚若仰頭看他,「因為你學校太好,我反正考不上。」
聽到這想法,傅展行無言片刻,唇角卻是舒展的,「沒考就知道考不上?」
「嗯,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嘛,課文要背三十遍才記得住,可沒誇張。」
她能念申城一等一的高中,都是裴父捐樓塞進去的,後來申請國外大學時,文化課完全靠臨陣磨/槍,才沒拖作品集的後腿。
後來裴母還常常拿這事舉例,說裴奚若不是學渣,只是對學習不感興趣,你看,考前抱佛腳,不也考得挺好。
當然,對學習不感興趣,本身就是個難以解決的大問題了。
「那我就早一點來找你。」他下巴擱在她肩窩,低聲道。
「哦?找我幹嘛呀?」她聲線扭捏起來。腦袋裡開始冒粉色泡泡。
「給你補課。」
「?」
裴奚若的笑容一秒消失。
他卻心情很好似的,勾了下唇。
如果真能像她說的那樣,早一點遇見,哪怕讓他去讀她的學校,也可以。
看時間差不多了,裴奚若拉他躺回被窩中。
她側過身,點亮手機屏幕,看著上面的數字,在心中倒數讀秒。
傅展行從身後環住她,「還不睡?」
就在這一刻。時間跳到零點。
裴奚若一下轉過身,雙手捧起他的臉,「傅展行,生日快樂。」
男人稍怔。
瞬間明白了她今晚為什麼賴著不肯睡覺。
臥室里關了燈,外頭有風吹過,月光下雨絲淅淅瀝瀝,樹影搖曳,她眼中,也盛了一泓清水般的微光。
他環住她的腰,吻在她唇上。「謝謝。」
這個吻,不帶任何欲,更像是一種珍之重之的綿長。
結束以後,裴奚若彎了下眼梢,「其實,本來還給你準備了禮物的,但是,在平城的家裡。」
「什麼禮物?」
「一組版畫,我拍了照片。」裴奚若摸過手機。
傅展行開了臥室床頭的閱讀燈。
她遞來的照片上,是一字排開的五幅版畫。
國外的藝術系中,將版畫直接叫做「print」,就是列印之意,十分貼切。
這五幅畫,都是同一張畫印下來的,一模一樣的構圖和色系,用色亦大膽鮮艷。唯一的區別是由深到淺。一字排開,給人以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印的是一輪高懸於夜空的碎裂圓月。
「傅展行,」她擁住他,在他耳畔輕輕地說,「我幫你打碎它。」
他的天翻地覆,始於那個月圓之夜。這個「它」,指代什麼,不言而喻。
裴奚若說完,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她真是好浪漫的藝術家啊。
結果,傅展行卻沒開口。
她輕眯了下眼,從他懷裡抬頭,想去辨認他的神色。
卻在下一秒,被男人扣住腰,用力吻了下來。
不同於方才的溫柔,這個吻中,幾乎含了掠奪的意味。
裴奚若有點懵,可情緒已被他調動,只好一邊迎合,一邊抽空問,「你不感動嗎?不想說點什麼嗎?我好少說這麼文藝的話呢。」
他動作稍頓,停在她上方,呼吸略重,眸中有深色翻湧。
裴奚若愣了下。忽而明白了什麼。
平日裡冷淡又正經的男人,動起情來,格外吸引人。
她情不自禁撫上他臉頰。被他目光捕捉到的剎那,她心重重一跳,竟有種即將被捲入漩渦的錯覺。
傅展行側了下頭,吻在她掌心。
她不知道,此刻什麼話都是多餘。她越好,越勾他將她占有。
男人的吻沿著她的手腕,一路往下,最終落於她頸/側。
空氣中溫度漸升,裴奚若儘管做了很多次心理準備,臨到頭,還是有些心慌意亂地去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