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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得倒是毫無負擔。「這話倒是說對了。」
「……」裴奚若沒轍了,乾脆不和他彎彎繞,也收起了妖嬈姿態,「傅展行,你就說,喜歡我哪一點吧?我好對照改正。」
戚聽今晚說的一句話,提醒了她,誠心和傅家聯姻的對象不止裴家,傅展行明明有太多的選擇餘地。
卻偏選她。
傅展行沒答,反而問,「那裴小姐呢?為什麼想離婚?」
「說了你就離?」
「可以考慮。」
裴奚若想了兩秒,覺得說了也不虧,「你知道我以前調查過你吧。人活在世上,總有欲/望,總有缺點,但你好像什麼都沒有。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啊,也許,你是個深藏不露的……」
「變態」兩個字,在她舌尖轉了個圈,愣是被生生壓了下去。
因為,她看到傅展行輕輕笑了下。
認識這麼久,他笑過幾次?還是在聽到這樣一句話的時候,他是真的變態吧?
「裴奚若。」
她有點警惕,「幹嘛?」
「知己難尋。這婚,我越來越不想離了。」
第26章 賞月
#26
……?
他居然為了嗆她, 不惜承認自己是變態?
還以為他真這麼好說話呢。
原來只是假慈悲。
裴奚若離婚的小希望灰飛煙滅,除了僵笑,擺不出其他表情了, 「傅先生,你真的好愛我。」
她在說反話, 傅展行怎會無知無覺, 「裴小姐。」
裴奚若張口道:「不在。已經被氣死了。」說完扭頭看窗外, 連坐姿都透露出幾分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傅展行掃了眼她背影, 「沈鳴,放幾首歌。給裴小姐消消氣。」
沈鳴:「好的。」
幾秒之後,一首吟誦調緩緩在車裡響起。
裴奚若愣了下,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緊跟著,那深邃低沉的聲音,就如海浪一般滔滔湧來, 渾厚連綿, 回音不絕,像鐵了心要渡化她這個犯了嗔戒的孽障。
裴奚若:「?」
居然放的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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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前行, 佛經也飄了一路。
起初,裴奚若還氣得頭腦發昏, 可隨著時間推移,困意湧上來,她也顧不上生氣了,只想快快睡覺。
車開得不算快, 燈光成片從眼前滑過, 被玻璃渲染成老舊迷離的昏黃/色。
誦經聲無孔不入,喋喋不休。
裴奚若眼皮頻頻打架,生無可戀道, 「傅先生,我已經不氣了。」
一句話比什麼都有效,唔嘛唔嘛的佛經隨即停下。
這安靜來之不易。裴奚若第一次感受到了珍惜,難得沒再作妖。
傅展行這才道,「裴小姐,我並不是想讓你生氣。」
相親時,她花招頻出,他難得有了種棋逢對手的興味。後來則是覺得,娶這樣一位太太回家,不至於了無生趣。
如今,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
當然不會離婚。
「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我能說什麼呢。」裴奚若倚著車座,發現自己居然出現了佛經的幻聽,一時非常生無可戀,「等我恢復精神,再和你決一死戰。」
對於她這封毫無力道的戰書,傅展行報以一笑,「不急。」
裴奚若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
以為車程還長,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誰知不過昏沉片刻,忽然傳來沈鳴唐僧念咒般的聲音,「裴小姐?裴小姐,到了。」
裴奚若掀開眼皮,看了看他。
這人二十七八的模樣,看著也挺斯文端正,沒想到,竟是聖僧座下走狗。
她沒忘剛才就是沈鳴放的佛經,這會兒很記仇地賞給他一記眼風,撩撩頭髮,高跟鞋踩下地面,「傅展行呢?」
下車才發現,這裡還是車流如織的平城市中心,隨處可見繁華街景。
搞什麼?
「傅總約了個朋友,在會所小談幾句,剛才先進去了,」沈鳴被她看得涼颼颼的,不自覺摸了下鼻子,「咳,裴小姐,今晚來不及回明山墅,您和傅總先住這邊。」
隨著他的話音,裴奚若看清了眼前這幢大廈。
柏嘉府,坐落於平城市中心CBD,寸土寸金的淮平街南邊。
作為面向高端人群的酒店服務式公寓,開盤之初,它便以單價數十萬的巨額數字聞名網絡,成為眾多網友夢寐以求都想看一眼的觀景豪宅。
想到之前住家阿姨的話,裴奚若略略瞭然。
看來,這就是傅展行在市中心的住所了。
一路過來,從入戶大堂到私人會所,簡約風格一路延展,倒是跟清淨的山間別墅迥然不同。
此時,傅展行和徐潮生,正坐在會所大堂的沙發中。
「行哥,這次你真救我一命了!不然我爸非打斷我的腿不可。」徐潮生是專程過來道謝的。
他剛接手公司事務,無意中得罪了一位重要合作商,這合作商人直嘴臭脾氣硬,連徐老爺子也要敬上三分,揚言要叫他這小毛孩長個教訓。
最後,是傅展行出面幫他擺平。
「小事。」傅展行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前腳別過,後腳裴奚若就走了過來。
她在車上小睡一覺,連帶著也養足了精神,於是,又開始胡說八道,「傅先生,怎麼沒看見你約的那位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