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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顏色太美,也太挑人,她覺得,裴奚若正好合適。
「要是他真覺得好看,說不定就是不好看了。」裴奚若想起昨晚讓她上當受騙的月亮。
戚聽被她繞暈了,「算了算了。你還是吃蛋糕吧。」
恰巧,身著燕尾服的侍者用推車將下午茶送過來,幾道甜品擺上潔白餐桌,配苦橙雞尾酒。
為了身材,甜品是大忌。裴奚若是怎麼吃都不胖的體質,也不敢太過放肆,戚聽更加,動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勺子。
兩人閒閒聊天打發時間,中途戚聽去了趟洗手間,帶回了個Alice。
「早知道你們在這裡,我幹嘛單開一桌啊。」Alice穿藍白相間洛麗塔套裙,長發染了新色,做卷,扎兩個馬尾垂到耳邊,「害我無聊死了。」
於是,打發時間的又變成了三個人。
裴奚若收到沈鳴電話,便和她們道別。剛好Alice也要回工作室,三人便一起出了酒店。
黑色的賓利早已停在街邊,Alice遠遠一看,便豎起大拇指,「這車牌6啊。」與之相比,車都不夠叫人驚嘆了。
傅展行將車窗降了些許,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裴奚若等人。
人以群分,看來這個詞並非虛假。那幾個女人,發色各顯神通。
裴奚若是一頭櫻花粉小波/浪,左邊那個是藍色大卷,右邊那個是黑色,耳邊醒目地掛下兩道紅。
站在一處,對人的審美是一種挑戰。
但等裴奚若走近了。單看她,又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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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由鴉青色,過渡到暗藍。
車子最終抵達明山墅。
下車時,裴奚若很是頹喪。
想她回國以來,就一直被關在這裡,好不容易出去放了迴風,還這麼快就回來了。
實在是不甘心啊。
難道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她瞄了眼身邊的男人,欲言又止。
傅展行像是猜到了什麼,腳步也不停,「裴小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裴奚若立即將原本要說的話咽回嗓中。
想得美。誰要後悔?
她憋著一股不知哪來的氣,腳下生風,在他之前進了別墅大門,像是要表明自己可喜歡這裡了似的。
晚間時分。山間別墅流淌著一股靜謐。
裴奚若坐沒坐相,躺在沙發上繼續看她的泰劇。劇情已經進展到男主發現女主是親妹妹了,也不知該怎麼繼續往下演。
整個客廳,迴蕩著嗆人的泰語口音。
「星期五,給我倒杯果汁。」她將腿架上另一側的沙發,儼然是女皇姿態。
機器人聞言,緩緩開始行動。它邁步時,身子有些佝僂,矮墩墩的,很可愛。
一杯果汁遞來,裴奚若正要接過,餘光卻發現有哪裡不對。
抬眼看去,握著玻璃杯的那隻手,分明骨節修長。深藍色的西裝袖口,還能看到戴過袖扣的痕跡。
裴奚若將杯子放在茶几上,沒喝,瞄瞄他,「你幹嘛搶星期五的活?」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傅展行道:「順手。」
他從樓上下來,恰好看到機器人——她口中的星期五,端著水杯,走得比蝸牛還慢。
她不信,「說實話,你是覺得良心有愧吧。」
他倒是笑了,「我有愧?」
「是啊,俗話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卻連我小小的心愿都不滿足。」
「裴小姐什麼心愿?」
「明知故問,」裴奚若翻翻白眼,「我要住柏嘉府。」
傅展行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可以。」
她聞言一喜,正要起身,卻又聽他淡聲道,「條件我早說過。」
那還是算了。裴奚若又躺下去。可能是因為他過來了吧,怎麼躺,怎麼覺得不舒服。
可她故意做出很舒適的樣子,愜意喝了口果汁,「哎呀,其實這裡也很好啊,山美景美,空氣清新,節奏緩慢,還有星期五。」
本來是想氣氣他。讓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拿捏的。
可男人卻輕輕頷首:「裴小姐想得開,那是最好。」
「……」
裴奚若快把玻璃杯捏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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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段時間,傅展行明顯感覺到了裴奚若的瘋狂反擊。
她似是在明山墅轟轟烈烈地進行一場開荒。今天回家,起居室牆上多了把吉他,明天回家,客廳擺滿大大小小的置物架。
置物架上,陳列著一排排造型奇醜的「藝術品」。花開富貴的地毯,春華秋實的掛畫,各種粗製濫造的裝飾品出沒在各個角落。
又土又花哨的風格,一下就把這幢別墅空靈幽靜的意境破壞了個十成十。
她訂的東西還有很多在路上,源源不斷往家裡送。
連家中常點的沉香也換成了一種柑橘調,好在,味道還算清淡。
大概是因為如果太濃,她自己也受不了。
對於這些,傅展行未置一詞。和她吃晚餐時,那頗具鄉村風格、綠地紅花的花瓶就擺在兩人中間,他看見了,跟沒看見一樣。
一段時間過後,裴奚若沉不住氣了。
她開始反思自己的審美。難道,這些東西還不夠土嗎?還是說,和尚真的已經修遁入空門,不在乎凡俗了。
看來有必要更刺激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