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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錢也有自己的解釋:「誠信做事,生意才能長久。裴小姐,我是在做投資呢,等著你以後帶我一起飛黃騰達。」
這會兒,他大概以為,她真要飛黃騰達了。
裴奚若啼笑皆非,摁下語音:「知道了,我紅了,不會忘了你的。」
她坐在床上,嗓音帶笑,床邊的燈開了一小圈,柔光灑在上挑的眼角眉梢,自然而然勾連出一點媚意。
傅展行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耳畔,還殘留著她一句「不會忘了你」的餘韻。
裴奚若發完語音,餘光掃到一個身影,差點嚇一跳,「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抬腳過來,「是你太專注。」
「是嗎?」她放下手機,沒怎麼在意,卻發現,他的目光,也一路跟了過去。
「剛和誰在說話?」
裴奚若反應了下,「我的代理人呀。」
傅展行「嗯」了聲,俯身親吻她。
她駕輕就熟,環住他的肩。
吻著吻著,方才的對話,也在腦海中過了遍。
嗯?
和尚這個語氣……
裴奚若連忙和他分開,捧著他的臉,挑出一抹笑,「傅總,你剛是不是吃醋啊?」
男人生得好,哪怕近湊在眼前,也是一張俊臉。他眉骨很深,鼻樑很挺,淺褐色的眸中有深沉的顏色未散,看起來,和往日的形象大相逕庭。
聽到她這句,他不答,而是扣住她腰肢。
她往後躲,一副不回答就不讓親的樣子。
他微微扯松領帶,坐了下來,牽起她的手,在腕骨摩/挲。
「知道還問。」
「……」裴奚若一邊罵他小氣,一邊又覺得新奇,主動環住他的腰,仰起頭來,「你醋勁好大哦,那我以後紅杏出牆,豈不是要……」
他知道這是一句玩笑,然而,還是低下頭,用比平時更深一點的力道,將她的話堵回嗓子眼裡。
才剛在一起,傅展行並不願意嚇到她。
事實上,在確認對她的心意之前,他對她,就有一種占有欲。
非關情/色,只是想留她在身邊。
更遑論如今。
要是她想紅杏出牆,怕是不等那一天,他就會將她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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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的擔憂很有道理。
到晚上,暴風雪果然來得非常猛烈。
裴奚若是被呼嘯的聲音驚醒的。
一睜眼,外邊黑得濃重,又隱隱滾起大片的白色雪粒。
她往男人懷中鑽了鑽,怎料,這輕輕一動,他也醒了過來。
男人望了眼窗外,隨即坐起,「我去看看。」
裴奚若點點頭,下意識去摸電燈開關。
「啪」的摁下去,卻摁不亮。
停電了。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眼,傅展行抬手插/進她的發間,輕輕揉了下,又安撫似的親了親她的鼻尖,才走出房門。
他很快回來,「暴風雪,電力供應中斷了,大概要明天才可以續上。」
裴奚若已經裹著被子坐在窗邊,看了好一會兒的暴雪了,聞言抬頭,「這雪,什麼時候才會停呀?」
「不知道。」傅展行將她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裡,「暖氣停了,小心冷。」
他剛才出去這麼一會兒,身上已經有些涼意。
裴奚若把被子分給他一半,「走廊已經這麼冷了嗎?」
「嗯。有扇窗戶破了。」
這麼大的風雪啊。
裴奚若「噢」了聲。再度看向窗外。
夜色是化不開的墨,路燈齊齊滅了,只有風雪在空中肆虐。其餘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可以想像得出來,路面凍結,大雪紛飛,像颶風一樣,把一切都毀滅。
好像是第一次吧。
遇上這種,災難一般的氣象。
暖氣停掉的後果來得很快,空氣中逐漸泛起刺骨的寒意,裴奚若打了個噴嚏,立刻被男人抱著躺了回去。
傅展行起身,找了兩人的防寒服,又給她蓋了一層。
「傅展行,你有沒有看過《後天》啊?」她在被窩裡貼近他。跟外表不同,男人身上很溫暖。抱著簡直會上癮。
「沒有。」他很少看電影。不過,聽說過這部災難片。
「裡邊的世界末日,就是這個樣子的。一瞬間,天地全都凍結了。狂風、海嘯、冰凍,人們沒命地逃跑,卻還是死了很多。」
裴奚若記得,某個冬天的下午,她和簡星然一起看了這部片子,冷得瑟瑟發抖。
他問,「然後呢?」
「看那個電影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我在電影裡,明知自己要被冰雪吞沒,肯定不四處亂跑。」
「那你幹什麼?」
「我找個地方躺下呀,擺個漂亮的姿勢,這樣後人把我挖出來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個美女冰雕。」她沾沾自喜。
果然是很「裴奚若」式的回答,傅展行不由好笑,摟住她,「還冷不冷?」
「不冷。」他的手伸過來,腕間的佛珠碰到她的背部,忽然提醒了她。
裴奚若一下抬起頭,「傅展行,你還沒和我說過這個佛珠是怎麼回事呢,以前我問過你,結果你叫我收起想像力。」
害她好奇了好幾分鐘。
似是沒想到她會提起這個,他聲線稍頓,「你想知道?」
「當然了。」她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