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這晚,傅展行照例去了書房。
門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大亮燈光,緊跟著,一首土嗨到極致的音樂響起。混著歌里這富有節奏的女嗓,裴奚若腳尖點地,抬手拍掌,全情投入地尬起了舞。
「姐就是女王,
自信放光芒。
……」
還沒跳到一半,裴奚若就看到,書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連忙按下暫停鍵,飛快打開門,將他的話原樣奉還,「傅先生,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回答她的,是傅展行冷漠的背影。
---
這晚睡覺之前,裴奚若心滿意足。
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用不了多久,傅展行一定會投降。
沒想到的是,隔天醒來,星期五就不見了。之前,她天天都會要它給她端茶倒水。
一下沒看見它,真是好不習慣。
「星期五…」住家阿姨還是不怎麼習慣這個名字,叫出口,適應了下才說,「星期五被傅先生帶走了。」
裴奚若:「??」
雖然很想說服自己,傅展行把星期五帶走,說不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總不會是沈鳴請病假,要星期五頂班吧。
轉眼,星期五兩天沒回來了。
緊跟著,裴奚若發現,司機也不來接她了。
原先,即便她住在明山墅,只要一個電話,司機也會立刻趕過來。現在,不光星期五,司機也沒了。
裴奚若感覺到了,這一定是傅展行的某種「制裁」。
然而,她偏偏毫無辦法。
申城的房子是家裡給買的,平城這邊,房價高昂,她又買不起,住酒店……以她的年收入,根本不夠。
這麼多年,因為花錢大手大腳,也從沒什麼積蓄。到年底,公司分紅倒是有一大筆,可每筆流水,裴父目前都能查得到。
投降,還是不降?
裴奚若望了眼滿室花里胡哨的裝飾品——這些,她都是挑最土、最便宜、最俗的買的,辣眼睛的程度,她這個買家都受不了了。
那和尚居然能鎮定自若,隻字不提,簡直不是人。
她跟狗有什麼好鬥的呢?
既然要投降,那當然越早越好了。她當即給他打電話,「傅展行,我以後不說離婚了。你把星期五和司機送回來。」
電話那端,男人分明早有預料,笑了聲,「裴小姐,你不會反悔吧?」
「反悔是狗。」
「這個誓言,你上次就發過了。」
「……」記性還挺好,裴奚若深深呼吸,保持微笑問道,「那傅先生想要我怎麼樣呢?」
「不如賠錢好了。」他早看出,錢才是她的死穴。
「行,」裴奚若咬牙答應,再度重申自己的要求,「把星期五和司機送回來,我要去、逛、街。」
「好說。」
---
跟傅展行相互過招時,不覺得時間飛快,等裴奚若正式搬進柏嘉府,才驚覺,平城已是盛夏了。
這個城市的夏季,斑斕而又充滿燥熱。
裴奚若決定,今天就待在家中,不出門了。她摸了摸星期五的頭,滿懷喜悅,「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根據設定好的程序,星期五立即捧場,「我非常高興。」
裴奚若越看它,越喜歡。
以前她養小動物,養什麼死什麼,漸漸就不愛養了。現在,她把星期五當作小動物,就再也不必有這種煩惱。
這天,裴奚若在家悠閒度日。看完了那部泰劇,下午放水在大理石浴缸泡了個澡,舒舒服服地披上浴袍起身。
剛從冰箱取出一瓶雞尾酒,卻耳尖地聽到大門落鎖的聲音。
不可置信地走過去,就看見了傅展行。
已是盛夏時節,他卻仿佛自帶一股清淨之氣。穿白襯衫,黑色西裝,站在那裡,也是一道風景。
裴奚若很快反應過來,倉促攏緊浴袍,「你怎麼回來了!」
男人看她一眼,「裴小姐,這是我家。」
「但你不是喜歡住山上嗎?」
「既然是我家,」他邁開步伐,神色自若,「我想住哪就住哪。」
「……」
裴奚若又想把玻璃瓶捏爆了。
她看了眼星期五,下了個結論,「有賊人要破壞我們的二人世界。」
---
於是就這樣,即便搬到了柏嘉府,裴奚若也沒能逃離跟傅展行同居的命運。
不過好在,他工作忙,她每天起床時,他早已不見蹤影。晚上,兩人也未必能打到照面。
周末,二伯母邀他們回家吃晚餐。
裴奚若還是很樂意看見二伯母的,剛好,她有一副作品的想法,想參考參考多方面的意見。
誰知,二伯母今日不和她聊畫畫了。
「阿行過了今年,也二十七了,你們呀,有些事也可以準備起來了。」二伯母笑眯眯的,「你們感情這麼好,生幾個孩子還不容易呀。」
老一輩人的觀念,尤其是傅家這樣的傳統大家族,對於子孫,當然是越多越好的。
裴奚若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看著充滿慈祥微笑的二伯母,她特別想提醒一句,人類不可能無性繁/殖。
雖然面對催生時,裴奚若十分排斥,不過轉頭,她又很樂意拿這個去煩傅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