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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圖時還不覺得有什麼,放大一看,她目光頓時凝住。
耳邊,傳來老錢的聲音,「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平城傅家,就是那個一家子都很厲害的名門啊,不是『付出』的『付』那家,是『太傅』的『傅』那家……」
裴奚若冷聲笑了笑。
「傅」字啊,她可太知道了,不就是她那個便宜老公的「傅」嗎?
屏幕中那幅油畫,暗藍色天幕作底,繪著雲煙,霧氣,托出一輪明月。
裴奚若記不住人臉,卻記得住畫。
正是新婚之夜,董凡伊送給傅展行的那副。
何況畫面下緣,有一行淺淡的簽名——「Yvonne」。伊凡。讓人想自我說服都難。
這男人,是在用青梅竹馬的畫作,打原配妻子的臉啊。
裴奚若磨了磨牙,還沒來得及找傅展行理論,房間門鈴卻忽然被人摁響。
是酒店一名侍者,將一枚信封交給了她。
裴奚若打開信封,裡頭倒出一張倫敦飛往平城的機票。日期恰在明天。
這時機太巧,像是掐准了在此時送達一樣。
裴奚若面色稍凝,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
這一環環,根本就是傅展行故意為之!
上次通話,他是怎麼說的?
「看來裴小姐,很有藝術追求。」
當時聽沒太在意,這會兒,才品出其中的深意——
她為了「藝術」遲遲不回國,他就卡她的展位,逼迫她低頭。
這男人,真是好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總派頭啊。說不定,連裴母和二伯母突然頻繁起來的催促,都是他的手筆呢。
裴奚若瞄了眼機票,再度冷哼。
不愧是領證前夜能把她騙進深山關起來的男人,這環環相扣的安排,真是好棒。
本就沒感情,又被他擺了一道。不離婚,留著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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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倫敦一改「霧都」稱號,竟難得是個晴日。
即將跟狗男人正面battle,裴奚若反而平靜,走出酒店時,摸出一副墨鏡戴上,宛如即將上談判場的女王。
傅展行很是大方,送她回國,買的是著名豪華航班的頭等艙。起飛之後,裴奚若便將座椅調成平板床,正要躺下,卻瞄見隔壁,是位容貌清俊的男人。
此刻,有空姐在他身邊殷勤服務。
很快被他譴退。
頭等艙座椅之間相隔一條不寬不窄的走道,兩邊隔板很高,裴奚若也沒心思偷窺,兀自躺了回去。
她本想找部影片打發時間,後來一想,還是拿出了那盒卡牌。
走得匆忙,忘了多買一套。不知道用舊之後,網上能不能買到。
裴奚若將牌面朝下,攤開。默念著問題,而後抽了一張。
看了一眼,頓時噎住。
答案直白得她這個入行不久的人都解得出來,手執鐮刀的黑衣骷髏,相當於人們常說的「下下籤」。
難道離婚的事,不會順利?
裴奚若不信這個邪,重擺牌陣,用同樣的問題,又抽了張。
這次,是個山羊頭的惡鬼,在村莊流傳的古老文化中,依舊是不吉象徵。
裴奚若深吸一口氣,默念「事不過三」,又抽了一張。
她在這邊擺牌陣擺得全情投入,殊不知自己測算的對象,恰在隔壁座位。
前幾天,傅展行到倫敦巡視旗下企業。得知裴奚若也在倫敦,便讓沈鳴送了張機票過去。
機票不過是隨手一送,意在提醒,他不認為她會來。
所以在這一刻見到她,才叫人意外。
半年沒見,她用一副墨鏡遮住了最標誌性的狐狸眼,卻不難認。膚白唇紅,一副妖精的長相,走起路來,滿室生香。
傅展行還記得初見時,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也噴了幾斤香水,味道濃郁得過了頭。
此刻卻不然,她經過他身邊時,有股淡淡的、不惹人討厭的脂粉香。
他不動聲色,將腕上佛珠取了下來。繼續看平板文件。
她毫無察覺,放平座椅,倒頭就睡下去了。
不過很快,傅展行就知道,她並不是在睡覺。
因為沒過一會兒,裴奚若就從旁邊探出頭來,跟他揮了揮手中卡片,「這位先生,打擾一下行嗎?」
傅展行視線從平板上抬起來,「嗯。」他不欲多開口說話,免得她聽出音色。
算是旗開得勝吧,起碼這位看起來略顯高冷的男人沒有拒絕。裴奚若笑吟吟地將牌擺好,「幫我抽個簽。」
她剛才自己連抽三張,都是不詳預兆。也許,換個陌生人會好一點。
男人倒也配合,不言不語地抽了一張。她滿懷期待。
翻過來,女王頭戴王冠、舉著權杖,背後是金燦燦的太陽。再明了不過的成功之意。
裴奚若看了眼,喜笑顏開,「據說陌生人抽的最准,看來我大事要成了。」
「哦?什麼事?」
「離婚,」裴奚若轉著卡片,想到即將到來的喜悅,不介意和他分享分享,「我看我那便宜老公不爽很久了。」
「是嗎,」男人倒是沒有多少喜色,輕飄飄斜了她一眼,「你再看看?」
第23章 吸引
#23
也許是被那句「你再看看」蠱惑, 裴奚若下意識往男人臉上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