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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哦,是我大意了,」裴奚若裹好被單,朝他飛了個媚眼,很勾人地叫道,「來呀~」
她知道他不會,所以才胡言亂語。
果然,傅展行理都不理她,抬腳走開了。
裴奚若笑得很放肆。
他在床側打好地鋪上躺下。
她全程觀摩。
從他鋪床的動作中,得出了和尚腰挺好、沒贅肉、肌肉不錯等結論。
打一個女鬼綽綽有餘。
熄了燈,月夜很安靜,窗外,偶爾響起幾聲悽慘蟲鳴。
裴奚若睜開眼,「傅展行,你睡著了嗎?」
「沒有。」這才躺下一分鐘。
沒有就好。可能是今晚先是被嚇了一通,這會兒又感覺到莫大安全感的緣故吧,裴奚若反而清醒了,難得也想講兩句正經話。
「傅展行,其實,我是相信你不會亂來。」
換做一般的男人,她寧願嚇死,也不敢往他房間裡跑。
傅展行過了下才道,「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裴奚若覺得奇怪,忍不住從床上探出頭看他,「你可是從小到大,標杆一樣的模範生。面對女人,當然也是個君子了。」而且之前,都有那麼多次實踐證明了。
「也許你了解的,都是錯的。」他並不是從小到大的模範生。
這叫什麼話?
裴奚若眨了眨眼,然後,從床上一骨碌坐起來。
「你幹什麼?」冷不防聽見動靜,傅展行睜眼,就看到她坐起來的身影。
她語氣嚴肅,「去找防狼棒。」
「這裡沒有防狼棒。」
「但是有狼。」她盯著他。
「沒狼,」傅展行終於知道她在演什麼戲,語調中帶了點無可奈何,「睡覺。」
裴奚若「哈哈」一笑,很得意地捧著被子倒下,「讓你嚇我。」
聲調婉轉,帶著點兒小得意,在夜色中格外嬌柔。
傅展行不知怎的有些心浮氣躁,閉上眼道,「再說話,我就去睡沙發。」
「……」
她當即安靜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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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裴奚若做了個夢。
夢裡,沒有女鬼,沒有狼,只有一座破廟。
破廟中,坐著位白衣男子,她見到他第一眼,就貼了上去,媚笑著叫道,「傅展行。」
他巋然不動,甚至閉起了眼。
她不氣餒,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撩了一把。他厭惡地皺眉,撇開頭去。
「裝什麼君子。」她朝他耳朵里吹口氣,低低笑道,「功名有什麼誘人的,比我長得好看?」
他不答,握住她手腕,將她從身上拽下去。
她更緊地貼住他,吐氣如蘭,「傅展行,你剛才摸我了哦。」
他眉心一條,似是終於忍不住睜眼,然而,宛若冰面般無情的眼神在望見她時,忽然有了一絲裂縫。
她笑意綻得更開,手也朝他探去……
下一秒,畫面一轉,她搖著羽扇,坐在燈光迷幻的山洞中,莞爾一笑,「以前我也不知道,書里的狐狸精,為什麼總喜歡逮著俊秀的書生下手。如果碰上個心無旁騖的死腦筋,豈不是費時費力打水漂?不如找個同樣的男狐狸精,浪天浪地。
「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書生有書生的好處呀。」
一群女妖紛紛道,「但你看上的那個,可是位和尚。」
「你們不懂,」她十分得意,語調拉得長悠悠的,「冷靜自持的和尚,誘/惑起來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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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奚若一覺醒來,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麼。
好像做了個夢,但是內容已經想不起。
她也沒太糾結,瞥見傅展行醒了,便從床上探出頭去,「傅展行,昨晚真是委屈你了。睡得還好麼?」
這個角度,傅展行不必偏頭,就能對上她的笑顏。
明明長了一張顛倒眾生的妖媚臉,卻遲鈍得可以,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還能問他,睡得好不好。
平心而論,傅展行一直以來,都不是重欲的人。
青春期時,就很少有不得不自己打發自己的時刻。就算有,也是潦草行事,並不眷戀。
哪怕對裴奚若,除了那次貼身,他也沒有過強烈的動/情。
他想要她在身邊,就像遇到了一隻心儀的小狐狸,於是費盡心思讓她留在家裡,好吃好喝供養,好讓他時時見著。
卻從沒想過,要再進一步。
也沒想過,要對她做點什麼。
像是未嘗過禁/果的人,不會好奇它有多美妙。
然而昨夜,兩人共處一室。
沒有肢體接觸。他卻輕易有了反應。
她身上的香氣,起初不夠明顯,後來,像是滴入湖心,漸漸在水波中游離開來。
跟她平時搭著衣服妝容噴的香水不一樣,這種香,不摻絲毫雜質,不像任何花,單單只是好聞。
純粹的,屬於她的香氣。
像掛於樹梢的果子,誘人採擷。
偏偏,她不知做了什麼夢,一直發出囈語。細碎呢喃,磨著人的神經。
傅展行後來去吹了半夜涼風,逐漸冷靜下來。
然而一回房,看見她仰面朝天地睡在哪裡,方才壓下去的綺念便又勢不可擋地躥升起來。
其實,她的睡姿不美,臉藏在枕頭陰影中,也看不清楚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