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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關。」
葉究說完就走過來。
雁椿和刑警們免不了身體接觸,此時卻一側身,將將躲開。
葉究說:「還跟我客氣?」
雁椿說:「我知道怎麼關。」
葉究還有事,把手機拿回來,「那你自己弄,這玩意兒剛開始不好用,習慣了就好,再不然你讓荊總給你弄弄。」
雁椿不動聲色地將葉究送走,摩挲了會兒,把聲音給關了。
淡文又恢復雁椿上次見時的模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雁椿沒有親自審問過他。
「你怎麼不穿制服?」淡文臉上毫無嫌疑人的拘謹,「你比他們都好看,不穿制服可惜了。」
雁椿說:「我不是警察。」
淡文愣了下,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躲在暗處分析我的顧問!」
雁椿冷靜地觀察淡文,「我聽說你前幾天突然失常?」
淡文的笑容凝在嘴邊,視線移開,「你就是因為那件事來看我啊?嘁——」
「誰刺激了你?」
「我憑什麼告訴你?」
雁椿停頓幾秒才重新開口,「因為你懼怕他。」
淡文瞳光急縮,卻裝作不在意地冷笑,「你在說什麼?顧問先生,你難道因為碰巧抓到了我,就覺得能看穿我的一切?天真。」
雁椿像是聽見了一個好笑的形容,不咸不淡地笑了聲。
淡文卻收起笑,神情顯露出一分警惕。
「讓一個反社會兇手恐懼到發不出聲的……」雁椿語速緩慢,「是不是另一個反社會兇手?」
淡文僵在座位上,眼球幾乎都開始振動,但幾分鐘後,他出人意料地鎮定下來,冷笑道:「我的演技嚇到你了?看你比其他人好看的份上,我告訴你吧,那天我確實害怕,甚至有點後悔。
你說,我會不會被判死刑啊?」
雁椿低頭看了看手環上的即時反饋,淡文的情緒呈一條直線。
現在繼續審,也問不出什麼。
離開審訊室後,雁椿調來淡文的所有審訊記錄,以及相關問詢資料。
就在剛才,他已經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這個年輕的嫌疑人背後還有一個人。
十年前,他自己就險些成為被影子操縱的刀。
回國之前他無法控制自己,無力追蹤那道影子。
來到驪海後他始終關注青少年犯罪,但影子就像從未出現過。
已經這麼多年了,那個人是死了,還是未再作惡?
雁椿不相信後一種可能。
因此淡文出現極端恐懼的情緒時,他條件反射就想到了影子。
但冷靜下來,卻知道這沒有依據,也許只是巧合。
下午荊寒嶼沒再出現,雁椿提前離開市局,打車去昨天的酒店取自己的車。
荊寒嶼的車鑰匙像塊烙紅的鐵,存在感很強。
他拿在手裡看了半天,扔到中控台上。
最近幾年他和正常人沒什麼差別,市局去年做心理健康評估,他比葉究還穩。
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裝作正常需要耗費多大的力氣,他不僅能夠被影響,當影響積累到一定程度,甚至會失控。
荊寒嶼,淡文,這一天他承受的刺激正在逼近危險值,他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調整一下。
作者有話說:
這章走了一點點劇情
第8章 想嘗你的血
雁椿剛到驪海時,破了一起連環綁架案,如果不是雁椿趕在兇手動手之前分析出精確位置,管彬已經像前面幾名被害人一樣遇害了。
他走南闖北多年,挺江湖氣的一人,在城北做酒吧生意,恰好開的那家酒吧又是雁椿喜歡去的。
案子收尾後過了幾個月,雁椿去喝酒時遇到了管彬,管彬說什麼都不讓他花錢。
雁椿一個顧問,救人本就是責任,管彬這樣他不自在,打算今後換家店喝,但其他酒吧要麼吵要麼裝潢不對他的口味,換來換去只有管彬這家過得去。
他便跟管彬說好了,錢他一定得給,如果一分錢不收他的,他就客串店裡的保安。
管彬哈哈大笑,說你別唬我,你雖然也是市局的,但你一個斯文的老師,哪兒會打架呢?
反正管彬沒當回事,見他執意付錢,也就收著了,沒想到後來有一回,有人跑酒吧里鬧事,鋼管匕首什麼的齊上陣,瞅准了管彬和最能打的那位保安不在,幾個調酒師服務生覺得完了,結果雁椿上去就卸了帶頭的一條胳膊,那架打得從容不迫,卻拳拳到肉,招招刁鑽。
管彬聞訊趕回來時,人全都讓雁椿給收拾了。
管彬看著一片倒地呻吟的敗類,人都傻了,「恩人,你乾的?」
恩人這稱呼雁椿不知糾正過多少回,但管彬就是不改,雁椿也懶得說了,就是每次聽見還是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是我。」
他笑了聲,「我這臨時保安今天派上用場了。」
那之後雁椿只要在酒吧,就會幫著盯一下。
但再沒遇到需要他出手的時候。
其實他當初跟管彬說當保安,並非完全是開玩笑。
他能打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當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時,他需要肢體上的衝突來放鬆。
和葉究在拳擊台上打一回,都無法真正讓他放鬆。
只有在面對作惡者時,那種欲望才能淋漓盡致地傾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