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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
雖是這麼想的,顧舒漣可不敢直接說出來。
但是又把自己和顧綾安比較,真是太令人不爽了。
她算什麼東西也配和自己比?
「我還以為這幾年能讓她長點記性,沒想到到底還是個禍害。」顧舒漣也不擺那副純真善良的樣子了,陰鬱的眼神充滿了怨意,咬著牙狠狠地說著。
十年前的顧家——
柳矜今,也就是顧綾安的生母,因為顧雄和李知意這兩人進了醫院。
她身子本就不好,又知曉了顧雄這個人心裡的小九九,心中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念想,唯一不舍的便是無辜的顧綾安。
偏偏自己已經無力再保護她了,不知道何城和嚴琪那兩個小崽子能不能代替自己好好照顧綾安呢?
柳矜今怎麼說也是但家明面上的夫人,待人又和氣得很,宅子裡的管家和下人們,包括但雄身邊的秘書都很尊敬她,也只認這一位主子。
誰知她這前腳剛進醫院,李知意後腳就帶著顧舒漣住了進來,還直接把夫人的房間占為己有。
「這間房採光好,又大,適合我。」
不僅讓下人把所有東西都搬到小雜物間裡去,還把家裡一切和柳矜今沾有關係的東西該收拾的收拾,該扔的扔了。
唯獨把那些值錢的首飾偷偷留了起來。
顧舒漣也一副把自己當做顧家大小姐的姿態,指使著大家做這做那,一個不順心就要來個懲罰,讓所有人苦不堪言,更加想念柳夫人和善良的顧綾安了。
他們卻不敢在這兩人面前提起顧綾安這個名字,每每一提到她,李知意母女倆就會露出惡狠且嫌棄的表情,並痛斥他們。
「她已經被我們送去國外念書了,不許再提這個名字。」
但是他們都知道,顧小姐並沒有被送去國外,而是被關在宅子後院的小屋裡。
沒有人真的見過現在的顧綾安,除了每日去送兩餐飯時能夠偶爾看到那雙不甘的眼神,聽到她淡淡的一聲「謝謝」。
小屋內只有一張床,一張小木桌,一個水流很小的簡陋水龍頭,還有不知道是誰在送飯時偷偷一塊兒帶過來的一本空白的日記本和一支筆。
沒有燈泡,沒有電,窗戶從外面釘滿了木板,但還好沒有釘死,顧綾安每天就借著從木板縫裡透進來的日光在本子上寫些什麼。
「不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了,他說過只要我乖乖地不發出任何聲音,一定會救媽媽的。」
她很聽話,不吵也不鬧地過了一個月,顧雄第一次打開了這道門,沒有任何感情地說了一句:「你媽媽的病已經好了,現在在家裡休養,你繼續待在這裡,和以前一樣,不要吵鬧。」
「我可以去看一眼媽媽嗎?我發誓我只要偷偷看一眼就立馬回來!」顧綾安跑上前揪住顧雄的衣角哀求道。
「等她身體好了我會讓她過來看你的。」
顧雄厭棄地甩開她的手,丟下一包衣服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慢慢積攢到再也容納不下,便一下子宣洩了出來。
又想起不能發出任何聲音,顧綾安緊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整間小屋只剩下輕微的「嗚嗚」聲。
又過了半個月,李知意走進小屋,告訴顧綾安柳矜今拋下她走了。
「不可能!媽媽是不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的,你騙人!你搶走了我的家人還想要替代媽媽……」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李知意一臉得意,「你愛信不信,真是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你儘管吵鬧吧,要是把人喊過來了,我可保不准你以後還能不能在看到何城和那小保姆的女兒。」
「你要做什麼?小何表哥可是你的親……」
顧綾安話還沒說完就又落了個巴掌。
「輪得到你來質問我嗎?什麼親人不親人的,在我眼裡只有顧雄和漣漣是我的親人。只要你敢做些什麼多餘的動作,後果你自己擔負吧。」
「你不要,不要傷害他們就行了,你們說什麼我都會做的……」
李知意看到顧綾安這低三下四的模樣突然笑出了聲,「哈哈,我現在一想到剛來那會兒被你們嘲諷的樣啊,就好笑。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樣子,跟街上的小乞丐似的,哈哈。」
重重的關門聲,將顧綾安永遠封閉在了那座小屋內。
……
除夕家宴上,奶奶一臉擔憂地看著顧綾安嘴角的傷,「怎麼了安安?怎麼傷著了?」
「沒事奶奶,我……我不小心磕著了。」顧綾安把頭低了低,扒拉著手裡的飯。
「你說你這丫頭,一年到頭都在國外,難得回趟家還讓奶奶這麼擔心。」
老人家看顧綾安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以為她還沒有從之前的事走出來,都說身上的傷好得快,可心裡的傷得要好久才能痊癒啊。
顧雄在飯前又叮囑自己千萬不要提起那件事,就是怕她受不了。
現在看著這孩子只有滿身的心疼。
「今年小何他們一家子怎麼不過來一起吃個飯?還有一直跟在安安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呢?好像有段時間沒見到了。」奶奶一邊給顧綾安夾了好幾塊肉一邊問著。
聽到這兩個名字,顧綾安身子一抖。
李知意瞥到她這反應,連忙回答:「哎呀今年他們到別地兒過年就不來了,還有您說的是嚴琪那小姑娘吧,她媽媽早就不在這兒幹了,帶著她走了。」